法,这便是上好的墨水,一般只有君王或皇室中人才有资格享用。
昨日他们接到皇后的邀约时,皆心生惊诧,其中不乏大胆猜测者,觉得皇后这是要提前为叁皇子相看中意的世家姑娘了。
此前众人都对叁皇子燕怀瑾与镇安侯府裴筠庭的青梅竹马之情有所耳闻,不少人私下议论他们的关系,觉得这门亲事几乎已是板上钉钉了。
镇安侯府簪缨世家,功勋赫赫,侯夫人不仅贵为郡主,还是皇后娘娘的知心好友。温璟煦和裴瑶笙的亲事更是强强联手。
如今看来,裴筠庭和叁皇子的关系似乎未及她们想的那般牢固。
燕京城中,喜欢燕怀瑾的人那是数不胜数,毫不夸张的说,能从宫门排到城外。
姑娘们各怀心思,蠢蠢欲动。
唯有裴筠庭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茶,且自燕怀瑾进门后,没再分给他一个多余的眼神。
婧姑姑前来邀约时,她还感到几分疑惑,可当她行至殿内,接受众人不约而同的注视打量后,就什么都明白了。
裴筠庭垂眸,凝视掌心因用力过猛留下的深红指甲印,自嘲一笑。
是她太过想当然了,以为燕怀瑾一定会等她,以为她察觉到的那点喜欢足够作为支撑。
但此情此景将所有真相残忍的揭开。
原来她并非无可替代,并非独一无二。
她认为依着他们母子俩的关系,皇后娘娘这么做不可能未经过燕怀瑾的允许,而燕怀瑾默许的态度则说明了一切。
裴筠庭如同身处鹅毛大雪天,被人从头到脚淋了盆冷水,每个动作都僵硬无比,却仍要强撑镇定,全然不察燕怀瑾叁番五次望过来的视线。
她镇定自若的反应,落在燕怀瑾眼中,也不由让他生出几分失落与愠怒。
以裴筠庭的聪慧,不可能不知皇后的目的,但她竟欣然同意,竟不作半点反应,毫不在乎他会娶别的女子?
莫非从始至终都是他自作多情,猜错了裴筠庭的心意吗?
两人头一回将彼此的想法猜得这般离谱,却浑然未察。
今日的诗会,许久未露面的南平郡主也在。
早在裴筠庭和燕怀瑾同游姑苏前,她便因家中祖母去世,与兄弟姊妹一同守孝至今。
再见她景仰钦慕已久的人,南平依旧藏不住那点小心思,忍不住偷瞄座上英俊的少年郎。
与此同时,诗会仍在如火如荼的进行。
“口中言少,心头事少。肚中食少,自然睡少。彼此四少,神仙可了。”吏部尚书家的千金用同一个字为韵脚,作了首颇具趣味的小诗。
皇后颇为满意地看着她,侧头同燕怀瑾耳语道:“淮临,你瞧这位姑娘如何?”
燕怀瑾不可置信道:“母亲,您来真的?”
“自然。”她戏谑道,“我瞧绾绾也挺乐在其中的,说不定——”
话音刚落,皇后就发现自己儿子的表情几经变换,随后沉下眸光:“本皇子觉得这首诗不错,诸位以为如何?”
这是他入座以来和众人说的第一句话,余下的姑娘除了附和外别无他法,尚书千金则一脸受宠若惊。
可随后,燕怀瑾话锋一转,目光直直落在裴筠庭身上,带了些许咄咄逼人的味道:“裴二小姐在诗书方面向来多有造诣,你以为如何?”
此话落入裴筠庭耳中,便是赤裸裸的挑衅与满不在乎。
她目光如炬,眼里却盛满了失落,心口刺痛:“民女以为,甚好。”
燕怀瑾身后的展昭二人与裴筠庭身后的银儿轶儿对上目光,苦不堪言。
两位主子别口是心非啊!
待诗会进行到尾声,裴筠庭再捱不住,借口伤势未愈,先行告退。
皇后笑意盈盈的应允,还嘱咐她好好休息。
裴筠庭从未觉得此生有过这般狼狈的时候,她几乎是落荒而逃,想要立刻收拾行囊离开皇宫。
燕怀瑾怎会猜不到她的想法,于是在裴筠庭告辞后果断起身离开,留下殿内的贵女们扬长而去。
聪明人怎会不知个中关窍,尽在不言中罢了
裴筠庭走出坤宁宫后,越想越气,强忍泪意在心底大骂燕怀瑾。
不喜欢她就算了,还要故意掰开伤口折磨她,当真可恶!
“银儿、轶儿,回去以后咱们就收拾行李回侯府。”
两个丫鬟哪敢出言劝解,连声应下。
然而下一瞬,裴筠庭便被人拉住手腕,脚步微顿,耳畔传来某人急切的呼唤:“裴绾绾,你要回哪去?”
她抿起唇,未肯回头:“我不想呆在这儿了,你放开我。”
“我不。”
他随意一扯,将人拉至身前,低头与她对视,轻声道:“裴绾绾,你就没什么想对我说的?”
“有什么好说的。”裴筠庭犟着脾气,偏开头,讽刺道,“说你未来的嫔妃个个才貌双全,值得恭喜吗?”
“裴绾绾。”他忽然像是知道了什么,歪了歪头,仔细端详她的表情,言语间染上几分自己都没发觉的笑意,“你是不是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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