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佳其实知道自己不是一个完全善良无私的人。
没有芭蕾舞者不想站在主演位,不想出演「白天鹅」。
可是只有一个奥杰塔*。
在舞团里,担任主演位并不是最困难的,困难的是守住主演位。
也许一次降位之后就再也站不回舞台中央了,所以许清佳不敢告诉老师自己的脚伤。
一切都是出于自己的私心。
可是……
如果是苏樾呢?
他受了伤,会下场换替补,自己坐在球场边缘,并不阻拦新人展露自己的光彩。
他会由衷地,为一场没有自己参与但获胜的球赛高兴。
*
第二天早上许清佳请假去医院,医生检查后,告诉她需要静养一段时间。
回到排练的地方,老师问她的脚有没有事,许清佳摇头,老师就让她去换了练功服。
她想再试试的。
点足尖的时候努力伸展姿势保持平衡,可脚腕的疼痛还是伴着身体细微的抖动发生。
老师在指导另一个同门姿势,没有注意到她。
许清佳收回手,眉眼垂着。
结束时同门邀她一起去喝咖啡她拒绝了,一个人站在练习室门口等老师出来。
说放弃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可脚伤确实会影响到比赛。
决赛的这场剧目是老师亲自编舞的,大家都付出了很多心血。
许清佳说话时声音很低,当她跟老师说自己的脚可能坚持不到决赛后,老师也愣了一下,目光挪到她脚上:“会不会影响到以后跳舞?”
“医生说,休养好的话,应该不会。”
老师点点头,“想好了吗?”
“想好了。”
许清佳说。
老师拍了拍她的手臂。
为防意外,舞团在外演出一直都会带几个随团跟训的师弟师妹,必要时也会让他们上台。
有个师妹练的就是许清佳的角色。
老师让许清佳这几天多带带师妹。
许清佳当下的情绪暂且还能压住,等和老师告别后一个人走在陌生的城市道路上,眼泪就有点忍不住了。
打电话给苏樾,一边哭一边说脚疼。
苏樾问她发生了什么,她抽抽噎噎地说自己参加不了决赛了。
苏樾才知道她受伤的事情。
向老师坦白了脚伤无法参加接下来的比赛,许清佳接受医生建议,去医院包扎换药。
老师本来是想找个人陪她来的,但是决赛在即又临时更换了演员,大家都挺忙,许清佳不好意思再因为自己的事情麻烦大家,说自己一个人去就可以了。
当经验老道的医生将她的脚包成胖乎乎的金华小火腿,许清佳才意识到一个人就医的困难——走路不便,不得不去租了一个小轮椅。
陌生的城市陌生的环境,怎么会这么凄惨。
许清佳忍着落寞,生疏笨拙地琢磨让轮椅前进的技巧。好不容易转到电梯前,银色的电梯门一打开,里面出来的人就让她又惊喜又想哭的。
中午挂掉电话后苏樾说会过来陪她,她说不要,跨市过来好麻烦,他那边事也挺多。
苏樾仍旧问了许清佳看病的医院,收拾了两件衣服就坐高铁过来了。
许清佳手还紧紧攥着轮椅的扶手,眼泪在眼眶要落不落的。
因为坐在轮椅上,她不得不仰起脑袋,问他:“不是让你不要过来了吗?”
苏樾穿一件灰色卫衣,肩上一个背包,视线从她脸上落到脚踝,黑眸严肃。
他接手许清佳坐的轮椅,推到边上,给来往的人让出位置。
已经傍晚了,医院卡死的玻璃窗外夕阳昏黄。
苏樾在许清佳面前蹲下,小心翼翼握起她的脚腕细瞧。
然后抬头:“痛不痛?”
许清佳吸吸鼻子,张开手,要抱抱的姿势。
苏樾站起来任她抱住自己的腰。
“好痛的。”她说。
眼泪也擦他衣服上。
苏樾来了,就都好了。
医生对许清佳叮嘱过要注意的东西,但苏樾又折回去问了一遍。
有他在也不需要轮椅了,身强体壮的体育生单手就能扛起他的女朋友。
打车回酒店,还在门口遇到了几个聚餐回来的同门,许清佳也大大方方地向大家介绍苏樾。
寒暄过后,苏樾按许清佳的指引抱她回房间。
门一落锁,身上的许清佳就夹紧了他的腰。
“阿樾。”
她说。手臂用力,抱紧。
苏樾捧着她的屁股进屋,一只手脱掉背包随意丢在矮柜上。
走到床边了,许清佳还是不肯下来。
卫衣领口露出来的皮肤湿黏黏的,是许清佳糊上去的眼泪。
她觉得自己以前没这么爱哭的,都是和苏樾认识后才这么多愁善感。
“脚痛?”
苏樾问她,一遍给她擦眼泪。
许清佳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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