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了将近一年,终于撑不下去了,请求父母帮她联络了一个导演,才接到一个配角的角色。
她看到赤井秀一,大吃一惊。
等到赤井秀一把上衣脱下来后,她的眼泪就止不住了。
那一刻,她终于意识到,她不能承受他或许会受伤,甚至死亡的可能性。
赤井秀一见她沉默地盯着他,以为她在担心他的工作,便出言安慰:“我准备换工作了,做保镖,不仅历练不到什么,还很辛苦。”
詹妮弗没有说话。
他们曾经有很多快乐时光。
大学时代,赤井秀一在酒吧兼职拉手风琴,詹妮弗在旁边唱歌。男帅女美,总有人来问他们要联系方式。有时候詹妮弗会接过写着电话的小纸条,故意逗赤井秀一。有时候赤井秀一会揽过詹妮弗的腰,宣誓主权。
就连刚刚工作的那一年,也都有很多快乐。他们穷,却年轻。租住在老破小的公寓里,隔音超差,邻居接恩客,叫个不停,他们也叫,还要叫得比邻居更响亮。
晚上,街区治安差,赤井秀一不放心詹妮弗一个人出去上班,就在后面悄悄跟着。有一次,三个人高马壮的小混混想要抢劫詹妮弗,被赤井秀一用截拳道一打三,屁滚尿流地逃走了。
他们很忙,很辛苦,但只要两个人都有空,就会抽时间轧马路。他们爬上自由女神像,在冠冕处照相。他们在大都会博物馆待一整天,或去纽约中央公园溜冰,然后在时代广场无所事事地晃荡,一直走到布鲁克林大桥。
但生活的烦恼也无处不在,他们就像天下无数情侣一样,为钱发愁、为未来发愁,因为一点小事而吵架,因为谁做家务而吵架,因为异性友人而吵架,因为fbi而吵架。
詹妮弗不断劝赤井秀一,让他不要去fbi,或者不要去那么危险的部门。劝说往往转变为争吵,然后他会哄她,保证他不会有事的,或者她退一步,先服软道歉,说自己不该干涉他的决定。每次争吵不会超过一天,甚至床头吵架床尾和。但或多或少地,他们也都知道了,这样的日子不剩多少。他们之间的关系摇摇欲坠,心照不宣的问题犹如气球,越吹越大,越吹越大,等着那一天到来,然后像地雷一样爆炸,让两个人都遍体鳞伤。
只不过,他们还想假装过下去,假装问题不存在,假装这样的美好和甜蜜,这样的平凡和日常还可以再久一点,再久一点。
三年之期满,赤井秀一已符合所有条件,便报名了fbi的考试和体检。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把报名表留在桌子上,被詹妮弗发现了。
她刚刚结束一个音乐剧的试镜,她准备了很久很久,仍是b角,正是伤心之时,看到了报名表,整个人情绪都崩溃了。
“所以你还是要去fbi。”她盯着赤井秀一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
赤井秀一绷紧下颌,“是的。”他说。
深深的疲倦涌了上来,詹妮弗扫了一眼两人同居的房子,她一周不在家,赤井秀一一周没扫地,沙发底下,灰尘卷着几缕长发,有褐色的,有黑色的。
“那我们分手吧。”她说。
赤井秀一沉默地看着她,没有动作,也没有说话。
她伸出手,把报名表举到他们中间,“fbi或者我,你只能选一个。”
终于说了出来,图穷匕见,这个不能提及也无法逃避的问题,破开土壤,站在了日光之下。
赤井秀一缓缓抽出了那张报名表。
于是她知道了,他的答案是什么。
“我走了。”离家的那天,赤井秀一打开门,最后看了她一眼。
她坐在沙发上,眼皮颤抖了一下,没有看他,也没有回答。
门缓缓关上。
他们的夏天结束了。
散场的时候,赤井秀一等在演员通道外面,詹妮弗换好衣服,从里面走了出来。
赤井秀一低头数着街上的石子,脚步声响起,一双靴子在前方半米的距离停下,他才缓缓抬起头,看向她。
一开始,谁也没有说话。
是詹妮弗先打破的沉默,“回来了。”她用一种闲聊式的口吻开场,似问句,又似陈述。
“嗯,回来了。”他双手插兜,重复了一遍。
“那些事情……都解决了吗?”
“解决了。”他说。
又是一阵沉默,过了一会儿,詹妮弗再次开口寒暄,“最近过得怎么样?”
“过得挺好的。”赤井秀一答,语毕,他感到一丝冷风吹过,受伤的肺部开始发痒,忍不住咳嗽了几声,“你呢?”
“我也挺好的。”
“我看到你的名字出现在了海报上,很成功吗。”
詹妮弗冲赤井秀一笑了笑,眼角展露几丝细纹,岁月和生活在她惯来养尊处优的脸上留下不可磨灭的痕迹,“到了我这个年纪,还在唱b角,就太没用了吧。”
赤井秀一也笑了。
他一笑,那种生人勿进的冰冷气场就融化了,周身的气质都柔和下来。
他们穿过时代广场,肩并肩地往东走去,赤井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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