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和舟笙歌单独相处,就是看电影。那晚她哭得狼狈,他不打扰不劝慰,没有幸灾乐祸也没有落井下石。
只是很认真指着演职员表说,姐姐,你做我的御用摄像师。
她笑了下,那时候真觉得年少轻狂,满心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妄想。
他拍电影是妄想。
他追她也是妄想。
后来时间证明,舟笙歌就是有本事把一个个妄想变成真。
如今啊……她是不是也要保护他的妄想。
不能让他就这样泯然众生,他的想象力和艺术感,需要被呵护。如果一直就这样下去,她也不打算让他随便找个工作糊口。
舟笙歌不知道,玄斐然也从未说出口。
前面一声响,拉回了她视线。
最后一排角落里,外侧那个沙发上的人站起来,半弯着腰不住道歉。
隔壁沙发上的人声音又吵又躁,“都说了不可能,再好的项目我也没办法。”
“打扰了朱总。但是之前您说过后面有戏可以来找您聊聊。”
“小伙子,生意场上的话,你也当真?”
舟笙歌脸上血流阵阵往上涌。大屏幕镜头切换,光影映在他侧脸。
“温境和你什么过节我不知道,如今你打听打听去,谁敢再用你。”
电影已到尾声,昏黄灯光亮起,被称作朱总的中年人大腹便便,慵懒起身用手梳了梳地中海发型。路过玄斐然身边侧目两眼。
舟笙歌石化般立在那里,眼神还看着屏幕的方向。
黑底白色演职员表一点点上移。
他穿着同款深色系和式短衣裤,身型清瘦,骨廓更锋显。
玄斐然望着他背影,眼前一片雾气。
专属铃声响起,舟笙歌呆望前方,从上衣口袋掏出手机。
虚弱光线迎面打在他身上,弱到几乎无法再延伸到他身后的玄斐然那里。
“吃得开心么?”玄斐然问。
她一早就跟他说,今晚和同事聚餐泡汤,晚上不回来了。舟笙歌说那感情好,我找哥们撸串喝酒。
“吾老开心额,特爽。”声音听起来雀跃,表情却僵硬,嘴角也难以上扬。
“在哪?”
“你家后面街边那家烧烤摊。”
镜头从舟笙歌往后看,玄斐然努力稳住声音,唇角和眼尾微颤,“为什么……音乐声好大。”
“害,就……哥几个转战酒吧了。你也玩得开心点。挂了。”
他先挂了电话,玄斐然闭眼,两排泪痕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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