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刚还柔弱似水,转而目光凶狠,清脆的巴掌狠狠甩在他脸上。
流氓!
男人莫名其妙挨一巴掌,尖利指甲在脸颊划开几道血痕。
他指尖抹了点破皮的血迹,低眼一瞧,只觉好笑。
贼喊捉贼,我还是第一次见。
捉、贼?
贺枝南全然愣住,呼吸停顿。
她不确定地发问,这里....是你家?
前思后想,似乎只有这个可能性最靠谱,也最荒诞。
男人居高临下地看她,皮笑肉不笑,不然呢?
...
她猛然想起张婶口中无牵无挂的孤家寡人,齐齐口中长得很凶的大好人。
对不起,我不知道房主是你。
虽说不知者不罪,但她误打误撞住了人家的屋子,现在又不分青红皂白地出手伤人,怎么想都不大礼貌。
光说对不起,可抵不消你私闯民宅的罪。
因为我发生了一些事,所以张婶她...
解释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彻底消失。
男人高大的体魄笼罩过来,低身靠近,他嘴里酒气稍重,同那日在刺青店里略显冷淡的气场不同,深夜的危险男人,多了几分说不出的轻狂。
名字。
她不卑不亢地对上他的眼睛,那双漆黑的瞳孔锐利深沉,吸人的魄力。
你在审犯人吗?
他低头,呼吸凑近,酒香熏人脑,你是犯人?
不是。
不是你怕什么?
她被三言两语绕得脑子发晕,掌心微微收紧。
贺枝南。
魏东沉默地看她半响,倏地直起身,一言不发地扯过床上的薄被,顺手罩在她头顶。
穿好衣服,下来。
她憋着气扒拉下被子,绸缎般的黑发被折腾得无比凌乱,像个撒泼的小疯子。
贺枝南闷声低骂。
长得凶是真,大好人是假。
夜里10点多,小镇鸦雀无声,唯有一家灯火通明。
沙发上,张齐齐围着满脸黑沉的魏东左看右看,上手摸他脸上的伤口,男人不耐烦地打落,一手撑着头,听张婶絮絮叨叨讲解事情经过。
你也知道我们这小破镇子刚开发旅游业,连家正经住人的酒店都没有,来这旅游的哪个不是跑去隔壁镇住宿,你说人家枝南千里迢迢跑来这里,遇到这种晦气事不说,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怪可怜的,你要黑心肠的给人赶出去,我第一个道德谴责你。
张婶措辞犀利,字字打七寸,上来就扣一顶高帽。
魏东瞥了眼安静坐在沙发上的女人,无声轻叹,我也没说不行,但你总得提前跟我吱个声。
谈及这事,张婶反倒来了脾气,哦哟,你还好意思说,就你那手机也不知道是不是模型,打过去不是关机就是不在服务区,我上哪去通知你?
男人自知理亏,干笑两声:我这不是,山上没信号嘛。
张婶瞪他一眼,转头笑眯眯地看向正在发呆的女人,对了枝南,你昨天不是问我,这附近有没有房子租吗?
嗯。
你觉得现在住的那屋怎么样?
贺枝南还在发懵,浑然不觉这问题有坑,诚实回答:干净,也很安静。
行,那屋子租给你住,我老太婆做主。
张婶。魏东瞳孔发直,径直弹起。
枝南瞪大眼,我...
干什么?你有意见啊?
张婶斜眼看着魏东,字字灼心。
你忘了奶奶去世前说的话吗?
魏东这人一向重感情,听这话瞬间哑火,伸手揉了揉眉头,无可奈何地笑。
他从小跟奶奶相依为命长大,年幼时父亲因病去世,母亲隔年远嫁外省不知所终,这么多年连个消息都没有,跟人间蒸发了一样。
他18岁那年入伍当兵,几年后,奶奶生了重病住院,那时候魏东刚进特种部队,她怕影响他前程,一直隐瞒不说,而作为邻居的张婶任劳任怨在医院照护一年,直到老人家快撑不住,她才喊他回来见最后一面。
以后你要好好孝顺她,莹香是比你亲妈还疼你百倍的人。
直到现在,魏东依然记得这句话。
这些年张婶对他跟奶奶的好,他看在眼里,也记在心里,所以她性子武断专横,说话粗声恶气,但很多时候都是为了他好,他心里明白。
行。
他直起身,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贺枝南。
您的话是圣旨,我听。
男人起身走向屋外,默默看戏的小胖墩心急追了上去。
东叔,你脸上那伤怎么弄得?
野猫挠的。
...
贺枝南心底细哼,你才野猫呢。
客厅里剩下两个人。
贺枝南知道张婶热情善良,她也的确有考虑在镇上小住一段时间,也真心喜欢小院的整洁安静,可这一切来的太快,让她猝不及防。
何况之前不知道还好,现在知道屋主原来是他,说不准病没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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