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她回答斩钉截铁,可当脑中迅速滑过某个魁梧糙汉的身影,眼睛低垂,柔声加了句,倒是昨晚那个刺青师长得挺有味道,不过看着凶神恶煞,不像好人。
妮娜被她怪异的形容勾起兴趣,暧昧地笑:没留个微信?
没。
说起这事,她还来了点郁闷的情绪。
昨天看书时,无意中见到彼岸花的介绍,她爱上它的花语,并被那抹炙红的艳丽蛊惑心智。
彼岸花,盛开在黄泉路上。
埋葬死亡,迎接重生。
她想改变自己,想活得跟以往截然相反,所以才突破自我尝试刺青,结果骨子里的偏执作祟,竟鬼使神差着了那人的道。
回客栈后查了才知道,这图正常价格不过千元左右,即算加钱也不至于这么离谱。
这么看,那男人就是个典型的黑商,专载外地客。
他脸也黑,心肠也黑,坑了我好几千。
fuck,让他滚蛋。
妮娜是绝对的女权拥护者,写的小说一水的大女主,男人对她而言,不管是现实还是虚拟世界,无一例外都是消遣时光的生物。
贺枝南慢步走向衣柜,从一整排的旗袍里翻出今天想穿的款。
外头空气好,我出去走走。
妮娜出言调笑,旗袍美人妖娆出街,性感绅士心花怒放。
她被笑得脸颊发热,娇羞地骂。
挂了,坏女人。
小镇内巷的街道不宽,望不见尽头的小路纵横交汇,灰瓦白墙的住房错落有致,小两层的构造,院里围墙不高,上有苔痕斑驳。
清晨的阳光不刺眼,淡淡的温暖。
贺枝南随意挽起长发,用玉簪固定,换了件淳朴的素色旗袍,袖口与裙摆处锁着精致白边,身段秀美,整个人似一朵恬淡清雅的雏菊。
她沿着长满青苔的石板路走了很久,路上行人不多,小镇居民围坐在小院里聊天。
这条路走到尽头,径直左拐,一不留神,迎面跟人撞上。
老妇人胳膊挎着竹篮,篮子里的瓜果蔬菜全数坠落,在潮湿地面几番滚动,散成满天星。
哎哟,对不起。
老妇女看着五十出头的岁数,个子不高,微胖,圆脸,额头有颗显眼的黑痣,身上的花色长衫很显气质。
贺枝南歉意地笑笑,是我该说抱歉才对。
她低身捡起遗落的番茄,讲究地从小包里抽出纸巾擦干净,这才重新放回竹篮,所有东西摆放整齐,心里才舒坦。
姑娘,你尝尝这个,农家人种的,鲜甜脆爽。
贺枝南怔住,还没缓过神,抬头见老妇人匆忙离去的背影,再低头一瞧,手心被人硬塞了根翠绿的黄瓜。
她唇角微扬,低低地笑。
旗袍配黄瓜,既违和感十足,又有温暖的烟火气。
气质绝了。
本以为两人是一面之缘,没想到当天傍晚,她在小河边散步时,竟又撞见了那个神采飞扬的老妇人。
河岸边,老农拖着板车吆喝卖苹果,路过的居民和凑热闹的小孩纷纷围上去,贺枝南不经意地一瞥,刚好瞧见那条惹眼的花色长衫,她觉得熟悉,停步注目。
老妇人不知怎的跟买苹果老农吵了起来,她撂下竹篮,两手叉腰,气场瞬间八尺高,说的本地话贺枝南听不懂,只看见原本粗着脖子同她对骂的农夫气势渐弱,许是自知理亏,气急败坏地推搡老妇人,推着板车扬长而去。
贺枝南见状,赶忙上前扶起她,您没事吧?
老妇人面红耳赤,勒起长袖泄火气,冲着逃远的佝偻背影高声怒骂,做个小本生意还学人缺斤少两,活该苹果卖不出去,要不是东子今天没在,我头都拧歪你的,跑跑跑,就知道跑...
她扯起嗓子骂爽了,这才顺着外力缓缓起身,转头见到她,稍愣半秒,顿时眉开眼笑。
你不是...早上那个姑娘吗?
您好。她抿唇笑,礼貌问好。
好好好。
张莹香在这小镇待了几十年,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漂亮洋气的女人,素雅的气质同这个小镇格格不入,大概率是外地游客。
贺枝南低头见她后背沾有污秽,眉头紧蹙,呼吸收紧,忙从包里拿出纸巾替她擦拭干净。
姑娘,你来这边旅游的吗?张婶晃了晃沉甸甸的菜篮,笑着同人拉家常。
嗯。
我们这小破地方,能逛的可不多。
她见老人慈眉善目,放下戒心,诚实回答:还好,我就随便走走。
对了,这镇上住宿少,你寻着合适的没?
她点了点头,云来客栈。
哦哟,离我家近着呢。
张莹香性子热情好客,你要不忙可以去我家坐坐,我给你好好介绍一下,我们这地方虽小,但也是一座有文化底蕴的古城。
老人盛情相约,但总归刚认识,出门在外,贺枝南还是保留最后一丝戒备心。
今天还有事,下次吧。
也好。
老妇人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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