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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二更)(2 / 3)

白,未上色的印花在瓷肌上绽放,别样的韵味。

你想清楚,我开始割线,就擦不掉了。

割线是圈内术语,等同于画作描边。

嗯。

她的确有些害怕,倒不是怕后悔,主要是怕疼。

他先在刺青的部位涂抹一层凡士林,起光滑效果,避免肌肤太干而裂开。

纹身机针头很细,他试探着下针,针尖插破皮肤表层,那刺痛不算明显,她忍着没吱声,他以为她扛得住,便加快扎针的速度,针刺的痛感密密麻麻地渗进大脑皮层。

贺枝南不敢叫,怕出了声就没勇气继续下去。

魏东做事专注,自右下角开始细密地描边,一不留神沉迷其中,直到完成小半,他才想起停手让人缓口劲。

要歇会儿吗?他坐直身子,低声问。

不用。

她额前已然渗出细汗,鼻音很重,哭过似的。

真不用?

是。

他按了几下僵硬的后背,换了个舒服的坐姿继续埋头苦干。

割线结束后,魏东让她休息片刻,换了针尖更多的排针给描好的图打雾,也就是上色。

贺枝南的后腰浑然麻了,一动一晃钻心地疼。

她张嘴轻呼吸气,难受得咬牙皱眉,男人全数看进眼里,但没急着拆穿,反倒对她的忍耐力感到敬佩。

要知道刺青这玩意越接近骨头越疼,她足够纤瘦,腰细得仿佛一只手能握住。

后腰接近脊骨的位置格外痛,正常男人都会忍不住嚎两声,她愣是一声不吭忍到现在。

这女人,对自己够狠。

墙上的时钟指向9点。

屋外寒风四起,秋雨绵绵。

屋里没人说话,静得只能听见机器运作的声音,男人埋头作业,女人咬唇忍耐,尖锐的细针扎到脊骨边缘,她疼得身体猛颤了下。

很疼?

憋了整晚,他还是问出了口。

贺枝南隐忍泪意,固执地咬唇,还可以忍。

男人提唇轻哼,没事找罪受。

她大概是真忍到极限,细针连绵不绝地穿刺皮肤,忍不住急促地吸气。

魏东没着急继续,放下纹身机,转身走向已经关闭的蓝牙音响。

有爱听的歌吗?他翻出手机,随口问。

她愣了下,顺话答:粤语老歌,我都可以。

男人略显错愕,见她年纪轻轻,看着比自己小个几岁,没曾想品味如此复古,现在少有小姑娘喜欢听老歌。

他翻到一首黎明的歌,《夏日倾情》。

温柔轻缓的曲调,搭配黎明浑厚深情的声线,充斥整间小屋。

是你吗/手执鲜花的一个/你我曾在梦里/暗中相约在这夏/承诺站在夕照后/斜阳别你渐离去/亦会不归家/期待我吗....

贺枝南喜欢这首歌。

虽说平时说话腔调带了点吴侬软语,但自小受广东籍爸爸的影响,她粤语很流利,钟情于粤语歌。

她眉眼舒展,紧绷的身体逐渐放松。

这首歌单独循环,持续不断播放了无数遍,她也不嫌腻,思绪沉浸其中,浑然忘了细密的疼痛感。

最后他进行收尾工作时,她已完全适应,甚至忘乎所以地跟着唱。

I LOVE YOU/你会否听见吗/你会否也像我/秒秒等待遥远仲夏....

她粤语咬字很准,又有江南软语的腔调。

魏东大半张脸隐在灰暗中,面色看似无常,唯独手上的动作停了两秒。

他细心地替她抹上药膏,贴上一层保鲜膜防止与衣物粘连,而后若无其事地收起装备。

结束了。

哦。

女人扭身,瞧不见新鲜出炉的图腾,要求男人拍下来,他也没多话,应允照做,拿出手机拍了几个角度的照片,选了最好的一张递给她。

很漂亮。

她低呼,竟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惊艳。

男人专业技术过硬,回头客居多,虽身处小镇,但也夸张到时常有周边城市的刺青爱好者跑来这里扎图。

他平静地灌了几口水,脸上没有多余表情。

三四个小时后才能沾水,一周不能喝酒。

好。

贺枝南唯恐碰到那朵鲜红绚烂的花朵,屏住呼吸轻轻拉下衣服,起身穿戴整齐。

怎么付款?

魏东敲了敲木门上摇摇欲坠的付款码,她看着歪斜的东西心里难受,伸手将其摆正,二话不说付好。

叮。

柜上的手机震动,钱已到账。

她撑起油纸伞,离开前看了眼墙上的时间,近10点,已经很晚了。

小镇的雨夜沉静如水,沿着小河的路灯燃起暗沉的光晕,秋雨绝无滂沱之势,润物无声,薄雾氤氲,隔岸住户家悬挂的红灯笼似星火燎原,点燃人们回家的路。

我走了。

嗯。

她刚迈出一脚,男人沉声叫住她,欸。

女人回头,面露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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