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年关,铜窑下了整整一星期的雨。
傍晚,细润的雨丝斜斜飘落,温柔地打落在青石板上,空气里蒙上一层淡淡的薄纱,飘渺如烟的美感。
贺枝南撑着大黑伞,带着齐齐在院里的小菜园欣赏自种的小白菜,看它在雨中摇曳身姿,贪婪的享受着雨水的滋润。
齐齐,你去厨房拿个菜篮。
好勒。
张齐齐很听她的话,转身小跑进屋。
她穿着魏东的绿色军大衣,活像是雪山顶打猎的猎户,掏口袋时行动不便,手机险些掉进泥坑。
妮娜从昨天开始完全消失,电话微信一概不回。
她满腹担忧,生怕这疯女人被外星人抓去当成标本研究。
屋外的雨越下越大,黑伞被豆大的雨滴砸得噼啦啪啦响,她看了眼逐渐失控的雨势,想着先回房,等魏东买菜回来再去摘白菜。
贺姐姐!
拿着菜篮的小胖子站在门前大吼,吼声如雷,成功吸引贺枝南的注意力。
她缓慢起身,转头看向满眼惊愕的齐齐,顺着他呆滞的目光看向铁栅栏。
雨中赫然出现一个撑着蕾丝花边伞的女人。
灯泡光线很暗,雨雾中人影模糊不清。
贺枝南疑惑的朝前走两步,等看清伞下那人的脸,脑子隐隐发麻,讶异到极致。
妮娜?
女人愣了两秒,激动的扔下伞朝她狂奔而来,个子娇小的女人一把扑进她怀里,她身娇体弱,险些被巨大冲击力撞到。
南南!我的南南!我可算找到你了!
妮娜初来此地,人生地不熟,揣着一颗给她惊喜的心,凭借人畜无害的童颜外加三寸不烂之舌,一路走走问问,终于赶在天黑前找到目的地。
你...你怎么突然跑来了?她难掩激动之情。
空降才有意思,你知道我这个人喜欢惊喜。
贺枝南眉目带笑,妮娜大大造访,我这小破屋子蓬荜生辉。
你少捧杀我,本小姐不吃这套。
妮娜属于小巧玲珑型,个子比她矮近10公分,她昂头看女人,被其造型所惊艳,眉头紧皱,略带嫌弃,你这穿的什么东西?东北大棉袄?
你别光说我,你穿得才奇怪。贺枝南无语她青涩懵懂的装扮,无语地问:这不是我们高中的校服吗?
她留着一头雾蓝色的长卷发,竖起高马尾,深蓝与纯白相间的秋冬款校服,黑色棉袄,白色板鞋,虽是素面朝天,但皮肤质感很好,白亮通透,细腻光滑,她是天生的黑瞳,那双漂亮的猫眼睛在灯下隐隐发光。
贺枝南说她是猫咪脸,绵羊声,老虎心。
完美对应国外恐怖电影里的萝莉杀手。
我以为我乐意?穿成这样别扭死我了。提及此事她就郁闷,编辑说现在不流行霸总,让我写点校园文,我哪还记得读书时发生的那点破事,所以就翻出校服找找感觉。
找到了吗?
找到个屁勒。
她两手叉腰,气得牙痒痒,刚在路上遇到几个高中生,居然敢跑来问姐姐要微信,真的吃了豹子胆了,我直接跳起来打爆他们的头,小小年纪不学好。
...
贺枝南想了想,那画面既血腥又搞笑。
你衣服湿了,先回屋里暖和会儿。
你不说我都忘了。她瞬间收起黑脸,撒娇似的抱着女人的胳膊,这破地方冷死我了,你看我的手都冻僵了,好可怜的。
我等下帮你呼呼。
妮娜看她淡然温柔的眉眼,调笑道,你真的变了。
变好了?
你一直都很好。
贺枝南柔声笑,以后会更好。
两姐妹一前一后进屋,看戏的小胖子还在屋外瑟瑟发抖。
齐齐,快进来,外头冷。
张齐齐搓搓胖手,缩着脖子关门进屋。
贺枝南想吃排骨,魏东下午忙完便开车去镇上买菜。
返回小院时,暮色降临。
他走到门前听见里头有人说话,软绵绵的陌生女声,隔着门都能想象那人说话时眉飞色舞的样子。
吱溜。
他推开门,坐在沙发上认真听故事的贺枝南连忙起身,快速走到他跟前,压低声音道:我朋友来了。
男人愣了下,很快明白这个朋友意指谁。
他侧头看去,恰好跟妮娜略带审视的目光相撞,瞥过她身上的校服,不免纳闷,用只有两人听见的声音问女人:你这是...忘年交?
...
贺枝南微怔,侧过头低低地笑,牵着懵逼的他走到沙发前。
我唯一的好朋友,朱妮娜。
魏东友好的伸手,魏东,南南的男朋友。
妮娜稍有兴致地打量她脸上遮不住的幸福感,再看这个男人,且不说出众的男模体格,光看这张脸,近看比之前的直男照好上几百倍,的确有让女人疯狂的资本。
两手礼貌相握,点到为止。
百闻不如一见,谢谢你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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