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让视觉和听觉都变得更加敏感,野猫从树丛中穿过,“嗖”地一下,秦风脊背倏地绷了起来。
他烦躁地站在车旁,眼睛盯着别墅里漏出来的灯光,阒静中,风吹过树梢发出沙沙的响声,他靠在树干上越听越烦躁。
担心漏掉防狼器的声音,他悄悄靠近别墅,隔着院子的围栏看到草坪上布置的灯光,他心里顿时就有些不舒服了。
林灵说的没错,看来她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了。
秦风垂头丧气地找了个台阶坐下,眼前浮现出那天晚上在林灵公寓门口,谭承抱着她纠缠的画面。
此刻,在别墅里,他们是不是也已经抱在一起了呢?
想到这个可能,秦风心里塞了团湿棉花一样,堵得几乎窒息。
坐了一会儿,他起身拍了怕屁股上的尘土准备回车上,刚转身,别墅里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声响。
是防狼器的报警声!
他心揪了起来,嗖地冲过去,院子的铁门上了锁,他发挥小时候爬树攀岩的本领,抓住围栏轻松翻了进去。
“砰”一声,门一下就被推开,原来林灵刚才特意没有锁。
秦风冲进客厅,不过并没有想象中可以让他英雄救美的场景,林灵蹲在地上捡掉落的东西,而谭承站在旁边静静看着她,眼神哀戚。
林灵捡起防狼报警器关掉声音,又把化妆盒,手机,卡包等胡乱塞进包里,抬头看到秦风一脸防备地盯着谭承,她笑了笑。
“没事啊,是我不小心按到了。”
呵呵,这女人不但带了报警器,还带了个精壮的小保镖,敢情是真把他当坏人了?
看到秦风,谭承刚被拒绝的痛楚变成了嫉妒,嫉妒又烈烈烧成怒火。
“谁让你进来的?!”
声音严厉,脸色冰冷,垂在身侧的手攥得紧绷,似乎下一秒拳头就要挥过来。
秦风毕竟还年轻,被他这么一吼,瞳孔不觉瑟缩了下,然而并没退缩,而是走到林灵身边拉住她的手。
这个动作刺激到了谭承:“你这是擅闯民宅知道吗,赶紧给我滚出去!”
啧啧,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成熟稳重的老干部吗?
林灵觉得自己刚才拒绝他的求婚是对的,要是等这种男人婚后露出真面目,她说不定要被揍得小命都没了。
说实话,林灵也是第一次看到谭承发这么大的火。
偏远别墅里,怒火中烧的男人,如果想象力足够丰富的话,都可以写一个杀人碎尸的剧本了。
但是此刻,她身边有秦风,所以一点都不害怕,而是冷冷看着谭承。
“是我让他进来的,有什么问题你跟我说,不要朝他吼。”
秦风的手很暖,大约是因为紧张,微微有些发抖,听到林灵的话后,他手指微微一僵,更加用力握住了林灵的手。
林灵笑了下,手指插进他指间,与他十指交握,掌心贴着掌心,似乎有一股暖流从她身上传来来,秦风突然就心安了。
“姐姐,我们走吧。”
他拿过她的包,低声说,说完还防备地瞥了谭承一眼。
看着两人交握的手,再听到秦风淡薄的嗓音,谭承有种被人无视的感觉,心火狂烧。
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他长腿一迈走到林灵身边,“唰”地扯住她另一只手,跟秦风形成对峙的局面。
“事情还没谈完呢,她还不能走。”
林灵站在中间,左右手各被人拽住了,像挂在晾衣绳上的布娃娃似的,无力又无奈。
老干部今天晚上怎么尽做奇怪的事?
林灵拧眉,甩了下手,没甩开,抬头看向谭承:“谭总,该说的我刚刚都说了,请你放手!”
冰冷的眸,疏离的称呼,命令的语气,这一切无异于宣告了谭承的失败。
谭承觉得自己好像从秦风眼中看到了一抹得意。
男人的自尊心受到了刺激,抓着林灵的手不知不觉就更加用力。
林灵骨头都要被他捏碎了,闷哼一声:“谭承,你弄痛我了……你放开我!”
她越是挣扎,谭承的心就越难受,他知道这么一放手,她也许一辈子都不再会属于他了。
哦不,也许她从来就没属于他过!
他知道没有爱情的婚姻有多痛苦,就像他和殷悦一样,可是想到要这样和放开她,他又难受得无法呼吸。
呵,还真是现世报啊,他总算体会到当年殷悦的心情了。
——无望又充满期望,想放手又无法自拔,只想用尽一切办法把她留在身边。
谭承终于还是决定抓住她,于是用力把人拽了过来,林灵一个踉跄,“咚”一下撞进他怀中,疼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谭承你有病吧?有病得去治!”
林灵摸了摸发疼的额头,气得口不择言。
秦风被她的话给逗笑了,嘴角忍不住弯了下,好巧不巧的,那抹笑偏偏就落进谭承眼中。
谭承的自尊心受到极大刺激,一把将林灵扯到身后,指着门口的方向,朝秦风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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