苓茏醒来之后慌张地坐了起来,下意识朝身边看去。三足金乌朝她看过去,无措两个字就差印在苓茏脸上,她皱眉道:“别找了,没死,走了。”转头看见三足金乌站在她眼前,苓茏一时发懵:“姐姐?我…我在仙岛上?”“留下好好修行,不可再出岛。”苓茏看她语气严肃,态度绝决,蓦地心凉了半截,连忙起身去拉她的手:“姐姐,我会好好修行的,能不能……”三足金乌睨了她一眼:“他已将你忘却,即使你回去,也是今时不同往日,何必痴恋于一介凡魂?”“什么?他怎么会……”苓茏看着三足金乌淡漠的眼神,忽然就懂了,是姐姐施了法,为了让她死心。泪水滚落,苓茏哑声和她解释:“姐姐……他有用心教我修行,我抄诵经书、学习法术、练习剑法和日日打坐全是他教的……我真的没有虚度时日,能不能网开一面……”看着她哭,三足金乌更气:“我那日答应你,已是网开一面,结果呢?你连魂都不知哪去了!”苓茏拉着她的手不放,一直摇头,哽咽着说:“可那不是他的错啊……”“无论如何,以后给我好生待着,别再添乱!”说完,就甩开她的手,气冲冲地离开了。“姐姐,姐姐!”苓茏追着跑出去,三足金乌化成原型,头也不回飞回天界。仙岛上的香雾总是一重又一重,任何生灵在这样的雾里都能轻易隐匿踪迹,很快苓茏就无法看见她的踪迹,泪水决堤瘫倒在原地。当晚,苓茏就化成狐狸,想试看看能不能穿过迷雾,离开仙岛。结果是她出不去,后面几天她反复尝试过,这个结界会让她持续在仙岛中打转,就是越不过那层雾。三足金乌的结界很强,以她的能力,根本破不了这重雾。于是夜幕降临后,她经常化成狐狸,奔走在仙岛最高的小山上,望着月亮呜咽。白天就躲在山洞中,痴痴地盯着手腕上那道快要消失的红痕发呆。不知多少日后,她在山头上望着月亮,耳朵依旧耷拉着缩成一团,身后草丛中突然发出一声异响,她警觉地回头看去,一双莹亮的绿眼睛在黑夜中闪动着。她的耳朵和尾巴高竖,浑身火红的皮毛直立,站起看着那双眼睛。月光下,一只花豹走了出来,化成人形后弯下眉抬起手和她道歉:“抱歉,我没有恶意,我只是经常看见你在这里哭,所以想来问问。”苓茏没有化成人形,尾巴放下去一点:“你想问什么?”那花豹原地盘腿坐下,犹豫之后开口道:“你……为什么哭?”“我想离开这里,去人间。”“这个结界并不好跨越,三足金乌的法力很强。”“嗯,我知道,所以才会这么难过。”花豹看着她无精打采的样子,食指挠了挠脸:“要是我能帮你出去,你……”还未说完,苓茏就一下子抬起头,眼睛睁大一圈看着他:“真的?你真的能帮我出去?”“嗯,我虽然不能打开结界,但是我能带你出去。”苓茏连跑带跳走到他面前:“那你明天能不能带我出去?我真的很想出去,有人在等我。”“……我可以帮你,那你能答应我一个要求吗?”苓茏看着那花豹,月色下他的脸颊染上绯红,她抿了抿嘴:“什么要求啊?”“能不能给一缕你的狐狸毛给我?”“就这个?”苓茏歪头看着他,摆了摆尾巴。花豹点了点头,看上去有点不好意思:“就这个。”苓茏看他和要定情信物似的,心里有点过意不去:“好,明天你将我送出去之前,我拔给你。”那花豹嘿嘿笑:“那就这么说定了,你出去之后……还会回来吧?”苓茏坐在原地低下头:“会的,我会在三足金乌姐姐发现之前回来。”“好,那我们明天就在这见,我带你出去。”苓茏当天特地回到山洞睡觉,待在山上要一直和花豹待在一起,那让她感觉怪怪的。仔细想想,她好像只有和徐谨礼在一块的时候不会回避,除了他以外,别人都不行。一想起徐谨礼她又没了精神,躺在玉石床上抱着尾巴阖眼入睡。第二天,花豹果然履约出现在了山顶上,苓茏跟着他一直走,七拐八拐不知道拐了多少道弯,穿过树林、溪流和花丛,终于站在了香盏仙岛的边上。她看着对岸,没了结界,仅凭她的法力也可以飞过去。她终于开心了些,从尾巴上咬下一缕毛衔到豹子的手上,和他说道:“谢谢你。”随后,她在花豹的挥手告别中,离开了香盏仙岛,以狐狸的身姿疾速奔跑在湖面上,往人间跑去。每年的七月半,是一年之中鬼气最盛的日子,仙门百家都会设下祭坛来驱鬼。而一年中最重要的祭天大典日子也在那几日,所以七月半之前各宗门就会直接赶往血禅山聚首。徐谨礼也是此次大典的大祭司,每到这种时候,他、杜惟道还有徐听云都忙得不可开交,偶尔空下的闲隙,他会孤身一人坐着望着窗外,久久不得回神。血禅山百年前是妖邪横生之地,诸多大妖汇集于此修行,凡是黎明百姓只要靠近都会连骨头都剩不下,现在没了妖邪,整座山显得清澄苍翠。这几日有点小雨,烟雾缭绕,树木都隐在绿浪里,倒是又生出一些画意来。徐谨礼瞧着那山景,而后伸出左手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红痕,像是喃喃自语,低声说道:“不知道你怎么样了,现在修炼出了几条尾巴……”他看见这个红痕,就知道她还好好地活着,即使见不到,三足金乌也会好好照顾她,身在仙岛也比留在凡间好。“师父,静慈楼宗主要约你谈谈下次群猎的事。”徐听云从外面走进来就瞧见徐谨礼端坐着,顺了顺袖口。她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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