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难求。
宋静道:“往年太子殿下都送一些刀枪箭甲,这还是第一次送给少爷文人用的东西。”
李奉渊道:“不是给我的。”
易嬷嬷教了李姝菀几日便被李奉渊送出了府,祈伯璟多少能猜到些曲折经过。
这砚台产自江南又刻着江南景,想来是给李姝菀的歉礼。
李奉渊将砚台放回木盒,把盒子递给宋静:“拿去东厢。”
宋静放下剑,腾出手接过:“给小姐吗?”
李奉渊“嗯”了声。
宋静不清楚李奉渊和姜贵妃之事,更想不明白太子为何会无故送礼给李姝菀。
他犹豫着问李奉渊:“若是小姐问太子为何赠礼……”
李奉渊不假思索:“就说太子仁厚。”
宋静应下,又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问李奉渊:“少爷,今日既是元宵,可要和小姐一起用膳?”
李奉渊正在端详祈伯璟送来的剑,听见这话,抬起眼皮子看了宋静一眼。
轻飘飘的,气势却沉。他没说话,宋静却已经心领神会:“老奴明白了。”
他拿着盒子转身往外走,心中无奈道:太子仁厚,做哥哥的却不太仁厚。
李姝菀得了一方好砚,宋静下午便去库房为她取来了余下文房叁宝。
午后天晴气清,难得见了日头,暖和的春光照入东厢。李姝菀坐在外间梨木矮塌上的方几前,柳素侍立一侧,正为她研墨。
宋静也背手站在一旁看。他道:“据说用桃花砚磨出来的墨,自带一股沁人的桃花香,小姐不妨闻一闻。”
桃花砚虽然产自江南,可绝不是寻常人家用得起的东西。李姝菀以前并没接触过这等风雅之物,听了宋静道话,好奇地凑到砚台前轻轻嗅了嗅。
那模样乖巧,就像小狸奴嗅她似的。
柳素笑着问她:“如何?小姐可是闻到了桃花香?”
李姝菀皱了皱鼻子:“有桃花的味道,可是并不好闻。”
宋静听她这么说,拿毛笔沾了墨,送到鼻尖轻嗅。
库房里的墨条是从街上买来的寻常货,磨出来的墨汁气味过于厚重,再加上砚台的桃花香,气味杂乱,的确冲鼻难闻。
宋静放下笔,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看来库房里的笔墨配这桃花砚,还是差了些。”
李姝菀倒是不甚在意,她提笔悬于纸面,似要落笔,可笔尖在纸上游离半晌,也没能写下一个字。
吸饱的墨汁从笔尖滴落,摔在纸上,迅速晕染成一团。
宋静见她迟迟不落笔,以为她不满意从库房取出来的笔墨宣纸,开口道:“小姐若是不喜欢,明日老奴便去街上买些上好的笔墨回来。”
李姝菀缓缓摇了摇头,她看着纸上的墨点,却是道:“这笔很好,只是我没有写过字。”
柳素和宋静听得这话,皆吃了一惊,显然都没料到李姝菀竟然不会写字。
二人不约而同将目光看向李姝菀执笔的手,这才发现她执笔的姿势的确生疏又僵硬。
都知道李姝菀从江南来,可她从没提起过在江南的日子,也就没人知道她曾过的是何种生活。
只是因她是李瑛的女儿,人人便都当她在江南的生活即便比不上在将军府,也该是锦衣玉食,奴仆满院。
可细细想来,哪家小姐不是自小读书明理,又怎会如她这般谨小慎微,懵懂茫然呢。
李姝菀握着笔,试着在纸上写起来,她写得认真,可因没学过,落笔抖如微波,笔画亦是粗细不匀。
她并不着急,一笔一画写得极慢,柳素站在她身后看了看,最终见纸上写的是“黄芩”二字。
黄芩,一味常见的药材。寻常人写字,学的多是自己的名,写一味药的倒是少见。
柳素不解:“小姐为何写这二字,可是有何深意?”
“没有深意。”李姝菀道。她将笔架回笔搁,回道:“我会的字很少,以前在医馆的时候,药柜上写着这两个字,看得多了,就记得深刻了些。”
这还是她头一次提起过去,宋静问:“小姐以前住在医馆?在医馆?”
李姝菀点点头,不过她像是不想多说,轻嗯了一声就没了下文。
她看着纸上丑得离奇的两个字,似有些不好意思,握着纸边将自己的丑字卷起来遮住了。
她抬头看向宋静,温温柔柔地问他:“宋叔,你能帮我买一本字帖吗?”
字帖这东西,府中倒有许多。宋静想问一问李姝菀喜欢哪位名家的字,可一想她不会写字,估摸着也不懂这些,便直接应下:“是,老奴这就去办。”
宋静答应了李姝菀,立马便出门直奔李奉渊的书房去了。
栖云院最宽敞的房屋便是这间书房。一整面立地顶梁的书架。架上藏书无数,许多都是李奉渊一本接一本从李瑛的书房拿过来的。
房中立有一面多扇相连的屏风作隔,将屋子分作两侧。一侧是长桌宽椅,另一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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