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再一次见面后,早露——娜塔莉亚——告诉我,在那个时候,她望着宴会厅的大吊灯那明亮的灯光在我的身上投下的影子,只觉那是如帝王一般伟岸的身姿。一日基本的工作已经结束,晚饭也十分安心地在食堂完成。幸运的是,罗德岛的这一天并没有发生什么突发事件。所有的工作只剩下了预留到晚上的一件:据说一名在切尔诺伯格事变后加入罗德岛的后勤干员希望调往前线,虽说原本这样的事情不需要我去处理,但是根据人事部的反应,那位后勤干员似乎精神方面还有一些问题。于是,我决定跟这个人谈一谈。“听说是乌萨斯学生自治团的人么……真稀奇呢。”只是些切尔诺伯格逃难出来的学生而已,却似乎比不少受难者都要积极不少,几乎个个都在从心理阴影中走出来之后选择成为前线干员踏上战场——不,虽说也难言走出来吧。而作为自治团中目前唯一的后勤干员,却也在后勤部门工作多日后在今天选择申请转入前线,这名给自己已经起了“早露”作为代号,在分送切城难民的行动中发挥了重要作用的后勤干员到底发生过什么呢。带着这样的想法,我敲了敲那人的房门。眼前那张美丽又年轻的面庞在记忆中似乎有些印象,但是却又像是隔了一层毛玻璃一般看不清实体,徒留脑中一种抓耳挠腮的感觉。而那名为我开门的少女看到我穿着便装的面孔后微微一惊,旋即带上了和善的笑容,向我行了一礼。“你好,是早露干员吗?”“……是的。”似乎对我的问候有些失望一般,早露为我腾出了一张小椅子,我们坐在她宿舍里的小桌子前相对而视。“首先要向你道歉,因为我来的十分仓促,连你的档案都没看过,只知道你是自治团的人,希望从后勤干员转入前线……能告诉我理由吗?”“……因为您啊。”像是已经确信了自己想要说的话一般,早露认真地望着我的眼睛,说出了让我为之震动的话语,“尼古拉。哲科夫先生。不……现在该叫您迪蒙博士吗?”那宛若一招对后脑勺的砖块猛击一般,让那个宴会厅里与小小的贵族姑娘进行过的短短谈话回流到了脑子里。在短短几秒的惊愕,意识到她的身份和与我的过去之后,恍然大悟的我有些苦涩地笑了起来。“我就说为什么看到你会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呢。”都怪那该死的失忆症,我在心里骂了一句,“你是贵族的后嗣吧。能告诉我理由么?希望转入前线的理由。”“是……那就让我跟您说说我在离开切尔诺伯格前发生的故事吧,哲科夫先生。”“别叫我哲科夫了啊,一直被叫以前随便拍脑袋想出来的假名是很尴尬的。”早露——娜塔莉亚——为我们泡上了红茶,有些调侃一般的话语让两边都忍俊不禁,但这小小的笑话却完全无法掩盖向我讲述的那个故事的沉重。《据说天才只需一秒就能记住,发布地址:》被关入像是斗兽场一般的学校,在逃杀中恐惧着死亡的来临,宛若噩梦一般的世界……即便是杀人如麻的自己的表情也凝重起来,这实在不是一群才半只脚踏入成年人大门的高中生该去经历的事情。讲述已毕,表情五味陈杂的娜塔莉亚缓缓抬起头看向我。在那异色的眼瞳中,映着表情同样沉重的我。“你是希望赎罪吗?为作为一名贵族犯下的罪赎罪。”“……是。”“这样吗。”我微微点头,沉吟着端详着娜塔莉亚的面容。数年前那个还显得十分青涩的小女孩此时绝对称得上是个美人,比同龄人要成熟许多的脸孔身材和动作举止几乎能让任何一个男人倾心,“娜塔莉亚,我说话向来不怎么好听,有些话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请您尽管直说。”娜塔莉亚闻言楞了一下,颔首回答到,“另外,叫我娜塔莎就好了。”“那我就直说了,娜塔莎。”我闻言叹了口气,将她为我准备的红茶喝干净,“我能看出来,现在的你活得很累。”“……是。”就像是被我有些浑浊的眼睛洞察了内心一般,娜塔莎点了点头,“因为哲……不,迪蒙博士您曾经告诉我,不要忘记自己的贵族身份,要以之为武器勇敢地活下去。我曾经觉得贵族之间的社交无趣虚伪,我会为悲剧而哀叹,甚至为难民和士兵送过饭……但,为什么,在那个时候以贵族的身份答应了那些追随我的人提出的劫掠平民的请求,却让现在的我这么难受呢。”说罢,她合上双眼,颤抖着手,郑重其事地将一把裁纸刀交到了我的手上。“你想自杀。”我接过那把裁纸刀,一下子就看出了她的意思,“在切尔诺伯格期间,我曾26次想要割腕,15次想要割喉。即便来到罗德岛之后,也有过这样的想法。因为即便是罗德岛不少人都很照顾我,但也有来自乌萨斯的同胞对我恶言相向,让我的伤口被不断地撕裂……我非常的痛苦,我知道自己无法洗刷自己的贵族身份,但是我也努力不去在意,想让自己变得不像一个贵族,我……”“那么,我问问你。”似乎逐渐脱离了假动作,我感觉自己已经逐渐逼近她心中问题的核心了,“哪怕无法摆脱,但你觉得你已经不再在意你的贵族身份了吗?你加入罗德岛后,一直在为之努力,哪怕现在没有做到,将来也一定做得到?”“是。”“你再想想,你再好好想一想。”我摇了摇头,“给我一个诚实的答案,娜塔莎。”她的话语戛然而止,房间里一下子沉默了下来。许久,看着娜塔莎还是没有说话,我低声问道:“你觉得,你已经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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