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她借住在太师院中,公子沉默了很久。“那地方四面着风,夜间着凉了怎么办……”那个地方可是不允许男人进入的,沉言不由得诧异:“公子去过太师院?”李晚镜冷冷看了一眼这个小侍,他立刻噤声,乖乖退下了。四、他确实去过太师院,不仅去过,还在太师院读了叁个月书。李客深总以为他是在皇宫中遇见的林微雨,但其实不是,他与林微雨的相遇要更早,在他被扮作女子送去太师院小学部读书时,林微雨中途入学,就坐在他旁边。那个时候,他在太师院过着一日一日枯燥乏味的生活,对时间有一种近乎疲惫的厌倦。这里的先生根本不肯好好教书,天地玄黄,宇宙洪荒,八个简单的大字竟然讲了一个月。每日的学业只有无尽的空谈、空谈,无论问先生什么问题,她们都避而不答。“那不是你们配知道的。”她们说的最多的话就是这句。同窗都是废物,整日只会谈论衣物、首饰、瘦腰、阳物这些无聊的事情。更多的时候,他们会开座谈会,有时让下人的y茎插进一个小小的木筒里,给他们示范如何动作,如何服侍女人才能让她们满意,他们又该如何延迟she精,好讨得女人的欢心;有时切半个梨,下人用舌头舔着梨籽模拟舔女人的外阴,给他们示范如何为女人口侍,他们还时常会比较,谁能把梨核舔出更大的洞来。有的同窗在这里呆了半年后,刚满十五岁,就回家和四十来岁的女人成婚了。那个年纪的女人性欲强盛,不知品过了多少男人的男根,最是难伺候,据说那个同窗的男根常常被磨得红肿,一日一日,连腰都抬不起来。为了那些未知的、年老的、肆意玩弄他们的女人,这么做真的值得吗?家中费劲心思将他们送来读书,就是要他们做这些吗?李客深送他来读书,也是想让他做这些吗?可恶的大人,纨绔的子弟。一切的一切,都让他觉得,干脆还是早点死掉算了。林微雨来的时候,他多看了她几眼,先生提前交代过这是个真正的女子,而且颇有那么点儿才学,让他们这些男子小心一点,注意距离,免得辱了家族名声,最重要的是,座谈不能再办了。一想到终于不用再参加那种y秽下流的座谈,李晚镜松了口气。林微雨那个时候才十二岁,已经出落得相当清丽,一眼就能看出来是老式贵族教导出来的女子,仪态端正,背挺得很直,一束头发高高梳着,总是微微地笑,给人一种潇洒又端庄的闲适仪态。不过李晚镜瞧着她,总觉得她羸弱得像一阵轻烟,风一吹就会消散在世间,如此透明而不可琢磨。她和别的女子不太一样,既没有习武,也没有有力的手脚,她似乎常年生病,苍白得像纸,眉目里透出一股病人特有的忧郁气质。她的手腕比他的还细,很容易就会被捏断的样子,乌黑的眼睛总让他想起母亲戴的黑宝石。林微雨应该很适合白色,她就像冬日阳光下天空飘荡的薄云,可是她却总是穿一身薄绿,头上还戴着绿花,与乌发相映,鲜艳夺目,仔细瞧了瞧,不是绿花,竟然是碧玉薄片做成的,缠着细细的金丝,真是个富贵如意天香佳人。李晚镜不知道她是来做什么的,为什么会来这里读书,这里几乎没有女子会过来,难道她是打算来这里寻觅个男子带回家吗?李晚镜觉得可笑,这里的人,除了他,其他都应该是有婚约的,就连他,名义上也有婚约。林微雨坐下来后,细弱的手指支着下巴发了会儿呆,便注意到了这边若有若无地盯着自己的目光。李晚镜扬了扬下巴,就礼法来讲,如此盯着一个女子看,实在放荡,因害怕被她看轻,便转头看向窗外。过了好半天,他才悄悄转过头,谁知林微雨竟还在看他。“……”李晚镜被她看得面红耳赤,已经做好准备要扇这个不懂礼数的狂生一耳光,却听林微雨道:“你是男人?还是女人?”真是个蠢女人,连女男都看不出来,年方十岁的李晚镜甚至不愿意跟这样的蠢女人说话。林微雨得不到他的回复,也没说什么,先生才开口讲了一个字,她眼睛一闭,迅速睡着了。又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妹,还说什么有才学,上课就知道睡觉,和那些满脑子只知道讨女人欢心的蠢男人又有什么区别?!还以为来了个有趣的家伙,没想到也是这么无聊,令人生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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