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晰明了的一句怒斥:“一群废物!”我思考了很久,这究竟是谁的声音,是谁在制造噪音?若让我知道是谁,一定把丫关到大后院去,然后找百八十个人每天早上在他面前吵架,让他明白我此刻的感受。不过,长时间的沉睡让我脑子不甚清明,过了好半天,我才睁开眼睛,屋里点了两盏灯,朦朦胧胧的,李晚镜就坐在床边,微笑着看我。一天没见他,我以为他跑了,此刻又笑眯眯地出现,不由得生出了一丝安定感。
但他此刻似乎有点不同,我细细瞧他,衣领微开,他这处的皮肤白皙薄透,显出些若有若无的青色血管,青丝妥帖地落在细瘦的肩颈上,唇若点朱,整个人似乎比往日更美了几分,一双含情目满是柔情蜜意,可那幽深的眸子湿漉漉的,可是又哭了?思及此,我不由得伸手去够他,他便回握住我,柔软的手指轻轻抚摩着我的手背。他微微一笑,轻声问:“妻主,你这午觉睡得可真够久的。”我正诧异他手指的感觉似乎和往日有所不同,听了这话,顿时睡意全无,他敢笑话我?不由得反驳道:“是谁大半夜扰人清梦,不叫人睡觉?”他轻轻笑了起来,目光流转:“妻主不喜欢吗?”我眨眨眼睛,不知为何,此刻他给我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有些许陌生,好像隐隐有些怒意,但是又被他很好地隐藏了起来。我不知道这是怎么了,是因为我昨天拒绝了他的求欢?还是早上的不辞而别?我从床上坐起来,他便伸手借我使力,我小声问他:“你今天去哪里了?怎么找不着你?”他一怔,随即道:“回了趟李府。”回李府?果真如我所料,这小美人,不会是……不会真要在我修罗场结束战斗后,以为可以抱得美人归的时刻弃我而去吧?不要啊!我不要日子过得如此跌宕起伏!我急忙握住他的手:“你回李府做什么?”“做什么?”他似乎也困惑了一下,随即又露出了微笑,轻轻点着我的鼻子:“妻主等会儿便知道了。对了,妻主饿不饿?我听下人说,你都一天未进食了……要是饿坏了身子,晚镜会伤心的……”他眨着眼睛,睫毛纤长,颇为动人,脸上满是担忧。感觉到他恢复了我熟知的那个温柔可爱的李晚镜,我才松了一口气,肚子像是回应他的话一般,咕噜噜地叫起来。李晚镜闻声便笑了,拍拍我的肚子,俯身笑道:“莫急莫急,我待会儿便喂饱你。”说着起身向外走,路过屏风时,那风姿绰约的身影忽得转过来,烛光闪烁间,他嫣然一笑:“妻主,吃太多易积食,吃些粥可好?”我沉浸在他的美貌中,傻傻地点了点头,他又道:“热水也烧好了,等晚镜回来便伺候妻主沐浴。”说完他便消失了,我还没细想他到底哪里不对劲,他就又回来了,带着两个小厮,都是容颜姣好的少年,手里捧着干净的纱衣。很快有人将热水倾入浴桶,一时屋内水汽朦胧,暖炉里的碳烧得通红。李晚镜扶着我起来,为我解掉衣服,轻轻摸着我身上的纱布,指尖微凉,问道:“妻主,这纱布是谁为你缠的?”“啊?不是大夫吗?”我半天没反应过来,好半晌,看着他的目光渐渐沉下去,我才想起来,道:“我上午在家里洗了澡,那时候解开了,又自己缠上的。”他可能是看我有些紧张,笑着亲了一下我:“没事,晚镜就是问问。”说着帮我拆开了纱布,一缕一缕,全部被他散落在地上。我身上被母亲打出的伤……不,其实母亲根本就没有使力打我,我身上最重的伤是两处,一个是青夏扇我的两巴掌,不过经过两次抹药消肿,现在已经好很多了。另一处就是pi股上不知是谁拧的几下,现在还有些微麻,但是我看不到具体伤情如何。其他的都已经好了很多。他轻试水温,便扶着我进了水中,水温略烫,灼得我浑身酥麻,他轻轻为我擦洗着身体,我身体一直在颤抖,忍不住想躲他的手指,躲到后来,他忍不住笑了:“妻主今天好像格外敏感。”“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轻声道,说着我抬起头:“头发就不用洗了吧?我白天才洗过,现在洗的话,很难干的。”水汽氤氲间,他笑道:“晚镜跟妻主讲了多少次,洗完头发不要用火烤,你现在头上好大一股烧炭的味道,不洗掉怎么行?”听了他的话,我忍不住抓着头发闻了闻,没有吧?哪来的烧炭味道?他就是太爱干净,一点儿味道都受不了,成婚后,我在外边酒楼吃个饭,回家后他都要拽着我去洗澡,说我身上有野男人的脂粉味。不过他身上倒是永远散发着一股幽香,就连舌头和下面都是香香的(不要问我怎么知道的),我时常怀疑这人是不是把生活的绝大部分重心都放在清洁自己上了。我正想着这些,他已经为我湿了头发,拿着香膏,按着我的头发,轻轻揉弄起来。他五指细长有力,又十分温暖柔和,我舒服得闭上了眼睛,躺在浴桶边,很快有人又过来为我托住头。我知道这是谁,除了李晚镜带来的侍男不会有旁人,一开始我为这么多男人看我洗澡感到十分不满,但时间长了,加之这些人都很自觉地低着头不去看我,我也就习惯了,只能感叹一句……封建社会的奢靡生活……不知过了多久,我被他侍奉得飘飘欲仙,他用干爽的绣锦包着我的头发,将我抱了出来,坐在床边擦拭身体。春寒料峭,即使是烧着暖炉的屋子也免不了有些冷意,胸前的两粒也不由得挺了起来,我有些紧张,他擦过来的时候我强忍着没有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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