晰起来。
她茫然的、不知所措的、近乎孩子挣扎般拒绝回忆起有关于这个名字的任何事情。
可是不行。
——“我以后绝对要做个万人敬仰的大英雄, 就冲这剑法, 大师兄第一, 那我肯定第二。”
——“才不会救你, 以后要是遇见危险了, 我肯定是第一个跑,我这个人就是贪生怕死。”
——“笑什么笑,曾师叔都教导我们打不过人家就保命为上,反正天塌下来了总有高个子顶着呗。”
缝隙裂痕融合在一起,人间劫彻底关闭。
黑暗中游水波澜未起,中间漂浮着一个小船,于微末角落里竖起了一点灯火。
辛瑶又看见了那把剑,通身银白,剑柄上挂着一个青色坠铃,有凌冽撞击之音。
元明的剑。
“你是笨蛋吗?”
干啥啥不行,逃跑第一名。
这是你天天挂在嘴边的话,怎么到了今天就不灵了。
那把剑轻轻晃了一下,有白色流光围绕在自己身边,暖洋洋得像是日光。
“我宋元明除魔卫道顶天立地,上无愧天地,下无愧于心。”
“前途路远,我先走一步。”
“辛瑶,你们去给我报仇好不好。”
好。
怎么不好。
她睁开眼睛,入目所及之处是头顶的流苏帷幔,上面缀着一些微小的发光玉珠,喉咙像火烧一样疼,她抬头,面前就递过来一杯水。
“不必说话,先喝水。”谢连辞极为细心地将白瓷小碗递在她唇边,指节分明的手苍白扣着边缘处。
她慢慢喝了,抬眸问,“师兄,他是不是走了?”
嗓音平静,却近乎执拗。
谢连辞温声地摸摸她的头,“并未,留得一缕残魂在佩剑里,掌门拿到问心池培育了,元明还在。”
辛瑶愣了一下,许久才忍住眼眶鼻腔里酸涩的眼泪。
谢连辞弯腰,把手捂在她眼睛上,低声说,“这样你哭的话,我就看不见了。”
掌心温热宽厚,视野里是一片黑暗。
很久以前她就在剑阵里掉了一次眼泪,说起来可笑,她天生看起来就是一个薄情妖女,却见不得一点生离死别。
见不得爱和被爱的朋友相继离开,只有她一个人在原地静默,那些人挥挥手便再也不见了。
那时候,有只小狐狸就坐在自己腿边上。
把盆盆奶推过去,又把小鱼干掏出来。
谢连辞絮絮叨叨,一点也不像平时那个话少的大师兄。
“从今天起很多事情都在变,外面死了很多人,我们在和上界抗争,辛瑶,你也要好好的。”
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好好做一个认真努力又不服输的小师妹。
他掌心痒痒,少女睫毛小扇子一样微动,很快有温热的液体沾到指缝。
一滴两滴。
辛瑶声音瓮瓮,“谢连辞,你转过去。”
他照做,低垂着眸神色未明。
小师妹大概需要一个宣泄口,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生离死别已经足够将人击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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