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黄的阳光懒懒地洒在路旁,树叶边缘纷纷泛起枯黄。还不到下班高峰期,路上的车子行驶顺畅,穿梭自如。
方者照着手机上显示的地址停在招牌前,看看手机,看看牌子,再三确认无误,停好车后,皱着眉头进了门。
包厢门打开,陈束桉正坐在桌前,手里端着一杯咖啡。
“怎么约在这?”他环视一周,皱起的眉头仍未落下,关好门,坐到对面。
“这里人少。”她放下杯子,脸色平静,不卑不亢地应答。
方者刚要端起杯子,垂眼看见液面上漂浮的猫毛,瞬间被劝退。他嫌弃地睨了一眼,立刻放下,半闭的眼皮又快速睁开,抬眼望向天花板。
“以后见面,地方我来选。”
“嗯。”她随口应下,旁若无物地继续喝咖啡。
两人的对话越发简明扼要,谈话将近尾声,方者忍无可忍,匆匆交代几句后迅速离开,临走前大力地拍了拍全身上下的猫毛。
陈束桉没忍住,轻笑出声。
下一秒,手机的闹钟声响起,闻阗下班了,她换上他最喜欢的模样,划过屏幕,起身回去。
看样子,项目推进得很成功,闻阗这一个星期早出晚归,每天回来一进门 ,往沙发上一瘫,再也不肯动弹。
自然,他也没那个精力在床上折腾,她难得清静了几天,心情格外松快,连应付他都得心应手许多。
从回家一头栽进沙发,闻阗到现在也没有动静。过了好久,他才有气无力地喊她名字。
“怎么了?”她应声望去,见他直挺挺地一动不动。
“头疼。”
他点点太阳穴,眼皮都懒得向上抬一抬,说话都软绵绵的,没了往日盛气凌人的样子。
她极有眼色地过去坐到他身边,双手半握,按上太阳穴。
冰凉凉的手指触到皮肤的一瞬间,他激得睁开眼睛,琥珀棕色的瞳仁周围,粗粗细细的红血丝交错缠绕,布满眼眶。
“凉。”他半扭过脑袋躲开,不耐地喃喃出声。
“最近降温,天冷了,”她收回手,搓了搓手指,贴在自己额前,还是差强人意,“那你等会,我去倒杯热水暖暖手。”
“别去了。”
说着,他拉过她的手攥进手心,等冷热两种温度渐渐中和,才费劲地抬起脑袋,拍拍沙发。
她急忙坐过去,一颗脑袋稳稳枕在她大腿。
半弯的手指在太阳穴的位置打圈按压,指肚上的纹路像一道道细线,随着指腹的动作一条条擦过眼周的皮肤。
没想到,她看上去瘦瘦弱弱的,手上的力气却一点也不小。
她虽是个生手,一番下来,头痛倒是缓解不少,他突然开口。
“去哪了。”
手上的动作一顿,随即又重复发力,恢复如常,她如实回答。
“没去哪,你不是说早上想喝咖啡吗,出去买了点咖啡豆。”
突然,他睁开眼,对上她的眼睛,柔情似水的眸子被他惊了一瞬,犹如一颗石子掉进了湖底,一圈圈地荡起涟漪。
一双水目半弯,她殷勤地回了个微笑。
“我记得你刚来这时,还跟个刺猬似的。”
“不是你说要我乖一点吗?”
眼睛接触空气后,水分像被抽走了似的,又干又涩,他反射性地闭上眼睛,听她惺忪平常地继续说话。
听着听着,他只觉脸和耳朵开始发烫,脖子处传来一阵异样,又痛又痒,伸手下意识地去摸,似有一片密密麻麻的凸起。
闻阗猛地坐起来,扣着她的肩膀,抬起脖子,问她。
“快看看,我脖子上长了什么东西?”
她被吓了一跳,又急忙睁大眼睛看去,眉毛微蹙,担忧又疑惑地盯了又盯。
“好像是疹子,你吃什么东西过敏了吧?”
“怎么可能,我只对动物毛过敏。”他脱口而出,随即又再三思索,慢慢回忆,分析道:“早饭我们一起吃的,中午组里一起吃饭,别人也都没事……”
听着,她眼珠下沉,快速扫视全身上下,神经短暂放松下来。幸亏抱的是那只布偶,白裙子上压根看不出有猫毛的痕迹。
“除了中午吃饭,我今天一整天都待在我小叔的办公室,他更不可能养宠物了,他也动物毛过敏。”
闻阗已经说到今天接触过的所有人,她又紧张起来,脑子里高速运转,犹豫着要不要把这事揽到自己头上。
突然,他眼睛亮起来,音量也跟着提高,“下班在电梯里,我帮人捡起一条围巾。”
眼见有个好机会,她抓住口子迅速转移话题。
“看来就是这个了,你坐好等一会,我出去买药回来。”
几近零点,电梯里只有她一个人,她裹紧外套,倚在一侧的扶手上,对面的墙上清晰地印出一张冷得发白的脸。
这几年,她一直没有仔细照过镜子,霎时盯着自己的脸这样久,觉得熟悉又陌生。
目光忍不住地只想逃避,她低头看了看塑料袋里的药盒,一道光瞬间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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