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沉默后,窦遥问了这么一句。或许是被他低沉的气场影响了,李绪木然地站着不看他,没有再继续说一些刺耳的话。
过了两三分钟左右,孟函文从里面出来,告诉李绪:“我感觉这里很合适开棋院,地方够大也够新,你要不要去看一眼?”
“不了。”
他转过身快步往外走,头也没回。
孟函文赶紧拎着包追上去。一路上李绪都再没有说话,脖子上那条厚厚的围巾替他挡去寒风,但他表情却跟刚从冰窖里拿出来的一样。
回到家他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句话也不想说。石小磊他们打电话说要过来被他拒了,迟钦发微信问他在干什么被他无视,连摆尾半天的守宫也没有得到他半分钟的注意力。
靠坐在沙发上,心里拧得像截麻花,喉咙堵得像糊过水泥。
他不知道问题到底出在哪了,又放不下自尊直接问。上网查飞机的班次,才发现自己连窦遥要去念哪所大学都不确定。
之前只听他男朋友说过几个备选项,最后到底选的是哪所?
原来如果没有一方愿意放低姿态,他们两个人的生活就可以毫无交集,哪怕已经是恋爱关系。
捱到很晚,胃疼得李绪五官都皱成一团。
墙上时钟显示已经凌晨一点半。
他从沙发上爬起来找药,意外翻到床角那件不属于自己的外套,心情又瞬间阴郁得可以杀个把人。
算了,疼死吧。
喝完水他回房躺倒,实在睡不着干脆抓起手机。微信置顶对话框已经十个小时没有新消息了,他点进去,冷眼瞥着,想把网线那边的人揪出来揍一顿。
没想到,英文字母y就在眼皮子底下变成了“正在输入……”
李绪嘴唇绷住,顿了两秒后将后背懒散地靠向床头,精神却高度紧张。
窦遥会说什么?提分手还是——
等得身体都僵了还是没弹出任何话,他抄起一个枕头用力扔向地板。
谈恋爱怎么就这么烦,甚至连吴作富出现那天都没这么烦,也没这么想发火。他恨不得把枕头当窦遥踩两脚,或者上去使劲捶几下。
辗转反侧到两点,李绪决定出去走走。
冻麻了估计也就冷静了。
甩上门,兜里装着烟盒跟打火机,夜色下他边走边抽烟,眼前蒙着一层薄薄的白雾。
结果刚走出楼道就猛地收住腿。
外面停着一辆车,极其眼熟,就那辆又贵又不好洗的黑色奔驰。
窦遥在里面坐着睡觉。
12月份的随市很冷,冷得李绪打了个小小的寒噤。他抿紧唇,抬手叩了两下窗。
窦遥偏头抬起眼,过了好几秒才慢慢坐起身体,然后在某人的注视中降下车窗。
“你有毛病是吗,来找我不知道给我打电话?”
车里没开空调所以不暖和,窦遥偏头咳嗽了两声,李绪即刻冷下脸,抬脚踹了脚车门,“让我进去。”
明明应该是很凶的动作,被他一做却半点威慑力都没有。
他进去以后窦遥升上车窗、打开暖气,问他大半夜不睡觉出来干什么。
“老子还没问你,你在我家门口守谁呢?”
“睡不着。”窦遥说,“过来看看。”
李绪伸手拽住衣领,用力把人扯到眼前:“你他妈再跟我说一句假话试试。手机呢,拿给我看。”
窦遥视线转向前挡,李绪一眼扫到,伸手拿起来举到他脸前解锁。
“李绪。”
“别他妈喊我。”
他男朋友今晚是真的生气了,窦遥能感觉到。李绪坐在他面前,满脸严肃地检查他手机,不出三分钟就把眉心紧紧拧起。
微信里就那么几个人,跟父母的尖锐对话很难不被发现,况且这几天还在跟律师密集地沟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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