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路上有家药店,他进去问:“有没有钙片卖。”
“要哪种呢?”
“……”怎么还分好几种,钙片不就是钙片?
“我给你介绍一下吧,这种是进口的高纯度钙片,专为中老年人设计的,效果非常——”
“不是中老年人。”李绪不自然地打断,“我吃。”
“你……?”
药房销售用一种“你缺钙还长这么高??”的表情,疑惑不解地看着他。
李绪:“不卖算了。”
“……那你要不然看看这种咀嚼片,没事可以当糖吃。这种大的一瓶120,小容量的70。”
走出药房李绪无语地看着晚霞。
现在连钙片都是天价了?小学吃的那种好像一瓶才三块钱。
到家时发现他妈在家,吴作富不在,不知道又去哪鬼混了。
最近姓吴的心情好像不错,平时回来得也晚。
回到房间李绪让两个妹妹暂时去客厅玩,转身把门关上,拉开他自己那个书桌抽屉。
记得上次就有五十多了。
结果打开饼干盒,里面是空的。李绪把两个妹妹抓进来:“哥哥放在里面的钱呢?”
小姑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摇头不解:“什么钱啊?没见过呀。”
操你妈的吴作富。
他霍然起身。
“妈,姓吴的人呢?”
“你找他做什么?”他妈在阳台晾衣服,听到这像炸药一样的口气赶紧进来看,“他跑车去了,这两天都不回来。”
回房间李绪把饼干盒狠狠摔到地上,坐下以后手都还气得发抖。
“总共就这么点钱也要拿,他还是不是人?那是我救急的钱,是我自己攒的!”
他妈惶恐地看看地上的空铁盒,又看向他盛怒的表情,为难地小声:“他拿了你的钱?妈妈不知道……你哪来的钱呢?”
“还能哪来的,省的啊,我一顿饭一顿饭省的,我饿出来的!你明白了没?!”
李绪也不想对他妈发脾气,但没办法,此时此刻完全忍不住。他倔强地仰着头,说完滚烫的热泪就开始在眼眶里打转,只能狠狠拧过脸不让他妈看见。
他妈手里的铁丝衣架紧紧捏着,手上红痕陷进深深一道:“我让他还给你吧。”
“你让他还他就还?”他铁青着脸冷笑,“你以为你算老几,他会听你的?他那种流氓无赖会还钱?省省吧。”
“不管怎么说我是你妈,他是你……”
“他不是我爸!我爸早死了,死透了,埋了!这辈子回不来了!你再说他是我爸我就永远也不回这个家!”
“好吧,好吧……妈不说了……”
李绪提上包就冲出了门。
夜晚的随市不算热闹,但到处灯光通明,家的温馨从阳台就能看到。他沿着马路一直走,走到自己都不认识路了也没停。
他就不懂自己怎么会生在这种家,自己运气就那么差?就那么不配得到一丁点爱?为什么他爸要为了救别人不管他跟他妈的死活,为什么妈妈不能像其他人一样昂首挺胸走路,口齿清楚地说话,为什么吴作富打她,她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原谅?只要她愿意离开,自己就算拼了这条命也带她和妹妹走,为什么她要像这样委屈求全地活着?
如果是为了让他读完书,那他宁可不读了!
他只是需要正常的家庭而已,不需要大富大贵,更不需要出人头地,如果可以他甚至愿意跟窦遥换!他愿意一辈子做个瘸子,只要有关心自己的、正常的父母。
到一个不认识的公园附近,有几个三四十岁的人在里面下棋,围观的人什么年龄段的都有。
李绪跑不动了,坐下喘粗气。很快就发现他们下的是围棋,并且赌钱。
他也没多想,想发泄一下就加入了。
结果一下就是五盘。
其他人没见过他,看他脸长得青涩还以为他肯定没什么经验,没想到被杀得片甲不留。他以二十分钟一局的速度赢棋,几乎是眨眼工夫就赢了两百多块。
“你是职业的?”有个光头小心翼翼地问,态度是那种面对绝世高手、少年天才的态度,不自觉带着恭敬和试探。
他摇摇头:“业四。”
“不可能,他就是业四。”光头指指他对面那位,“刚才五十手都没下完就投降了。”
对方被他说得脸涨得青紫:“那个那个,我是比较弱的业四,这位小朋友应该是强业四,再说我刚才可没尽全力!尽全力他不一定下得过我……”
“那就再来啊!”
李绪把钱收起来:“不玩了。”
“欸赢了棋就走啊?天刚黑!再来两盘!”
“我还有事,下次有空再来。你们一直在这儿?”
“对对,你晚八点以后来,我们一还有星期天都在,别跟警察举报啊臭小子!”
离开公园他找了个偏僻的网吧包夜。
其实没什么事,就是想睡觉。
刚才那几局棋把怒火发泄得差不多了,现在就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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