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了铜盆,一点点给周克馑烧去她这么久以来缝制的衣服。
烛火随风摇曳,细竹婆娑作响,圆月皎白当空,清光洒在叶梢与青石之上。
“阿馑……”
铜盆里的火光映亮她的面庞,上边泪痕纵横,泠泠反光。
“周克馑,我一直想这么唤你,不想唤作二公子,也不喜欢叫什么檀郎。”
“你若是真的来了,能不能告诉我?”
“若是在我身边,你就灭一盏灯。”
她哀哀地等着,又补充:“若是新鬼没那么大能耐,那你让风打个旋也行!”
“……或者其他的什么,能提醒我你来了就好。”
许久,她的肩膀塌了下来,眼泪啪嗒啪嗒顺着下巴尖落到青石板上。
“好想你呀,阿馑。”她哽咽着,像早就盼望的那样,跟表公子或者其他周克馑亲近的朋友那样叫他。
“我做了好多好多噩梦……”
……
铜盆中的东西烧完,只剩焦黑的灰烬,随着风一点点飘到外面。
阿厘揉了揉酸涩的双眼,将那些跑出来的灰捏进去。
“你不来看我,不想见我,是不是在怪我?”
“你不能怪我……”她又哭了起来,夜里寒凉,清涕也顺着上唇流到嘴缝里。
阿厘使劲呸呸两声,委屈地辩解:
“你想娶雁怡小姐,难道还想我为你守寡么……”
“而且,而且你也晓得,我先前就是喜欢琮世子的!”
万籁寂静,她守着那带着余温的铜盆,连绵不绝地淌泪。
“你若是真的介意,那便来我的梦里,亲口告诉我。”
阿厘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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