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她忍不住反驳:你不是说已经骑虎难下,这婚事万万退不得?
车到山前自有路。周克馑温热的唇贴上她汗湿的额角,闭了闭眼,隐下心头的戾气。
困在他的怀中,一股无力感袭遍阿厘全身,她啜泣着:我不信,你放我走罢。
周克馑额头上青筋鼓动,他强打精神继续绵言细语哄她:你要走到哪里去?现下外头隐有暑旱成灾之势,一个弱女子如何能生存的了。
又诱哄道:有谁跟你说了什么?谁说三道四了,还是云竹劝你什么了?旁人都不怀好意,你忘了府里的人是怎么欺负你得了?
阿厘不言语,眼泪几乎都流干了,越来越绝望,她本以为他会顾念着她的想法,她以为他们至少可以好聚好散。
周克馑虎口握住她纤细的脖子,轻轻摩挲,低下声音:云笙,只有我最爱你,就在我身边好生待着罢,莫再闹了。
阿厘冷眼瞧着,故意刁难他:若我不想你跟旁的女子说一句话呢?
周克馑松了眉头,小心翼翼地弯唇,满口答应:我不同别人说话。
不,你会说,你会跟夫人说,跟旁的丫鬟说,跟罗小姐说,你不光会说,你还会有千万个正经由头来说服我。
周克馑定定的看着她,不懂早晨还如胶似漆的他们,怎么就到了这个地步。
云笙,为何总要为难我?为难我们?
阿厘见他落寞难掩的神情,往日种种一一涌上心头,不禁生出恻隐,生出期望来。
她捧住他的脸颊,一如昨日在床榻上那样,娓娓道来:是我的错,未能尽早识得自己所想,你是我心爱的郎君,我实在实在不愿见你同别人一起。我知道你的难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本就是正道,这么久以来的欢情已经够了,若公子还对我有所恋慕,能否成全了我?
周克馑木然看着她如此温柔地吐出一个个他无比憎恶的字词来,仿佛是钝刀子割肉。
成全?他低低地重复咀嚼。
阿厘失魂落魄地等着他宣判,一时之间,居然也分不清自己究竟期待他说些什么,因为方才她所说的,犹是在说服自己。
茂林延疏光,虚明见纤毫。
他们久久僵持着,他的面色越来越白,情绪越来越少。
就在阿厘以为他即将松口之时,周克馑忽然笑了起来。
休想。
有身契在,你就是我的奴,无论我成婚与否,你都少做妄想!
阿厘浑身发抖,仿佛又回到了那株树下,战战兢兢地顶着苹果。
那些柔情蜜意的时日,让她侥幸以为这便是常态,竟忘了他的本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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