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昭昭浑身血液好似在那一瞬间全然凝固了,她胸腔心脏突突在跳,剧烈跳动得好似要停止了那般。她想尖叫、想喊人,可浑身上下好似被什么给定住了一般,动惮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瞧着那惨白可怖的鬼脸瞬然来到她面前,与之四目相对。她惊得想闭眼,可眼皮却好似被人死死撑开似的,连眨眼都无法。那张颜嫔早已面目全非的脸就近在咫尺,“为什么为什么要害我——”嫣昭昭茫然万分,她何时害过颜嫔?颜嫔明明是被人用依兰香所害,虽不知幕后之人谁,可她绝没有害过颜嫔。嫣昭昭张嘴似想说些什么,可她浑身好似皆被困住了般,分毫动惮不得。颜嫔张开嘴狂怒咆哮,她只觉耳旁嗡嗡作响,脑袋刺得发晕,眼前阵阵发黑,头一歪,便晕死了过去。不知过了多久,嫣昭昭被人推搡着,可她眼皮沉重,努力想睁开眼睛却无果。耳畔碧落呼唤她的嗓音愈发清晰,此时碧落的声音对她来说就是摆脱噩梦的解脱,她睁开眼睛,蓦然坐直身子,红唇不断张合喘着气。“娘娘、娘娘您如何了?”碧落语气有些着急,今早她到了时辰便入到殿中欲把自家娘娘给叫醒,可刚一走近,便见她双手紧捏着被子,额角冷汗直冒,嘴里不断在吟喊着什么,碧落听不清,但却能感受到其中的惧意。她忙将深陷梦魇中的嫣昭昭叫醒,模样是掩盖不住的担心。嫣昭昭猛然抓住了碧落的手,慌忙开口,“碧落,方才我”她劫后余生,连自称本宫都忘了,她发现自己能开口说话后,更是心中狠狠松了一大口气,正欲将昨夜做的梦境告知碧落,可话到嘴边又蓦然想起,碧落这丫头自小便胆子小,要是告诉她了,怕是这丫头晚上连睡都不敢睡了。她摁了摁有些泛疼的额角,欲言又止地轻叹,用仿若无事的语气轻描淡写道:“无事,不过是昨夜有些梦魇,睡得不太好。”闻见自家娘娘不过是梦魇,碧落也就放下心来,“原是如此,那等会儿奴婢便泡些安神的茶来,娘娘喝了以后便会好些。”嫣昭昭有些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回应,那双带着几丝疲惫之色的双眸却忍不住地往那昨夜梦中鬼影出现过的窗台处瞟了几眼,却见那处什么也没有,仿若昨夜所发生的一切不过就是个被宫女所影响的梦而已。因着昨夜没睡好的缘由,嫣昭昭今日一整天都是恹恹的,提不起精神,连早膳与午膳都无甚胃口,只是随便吃了几口便让人撤了下去。碧落见自家娘娘实在提不起兴致来,便给她添上一盏安神茶,里面还兑了些菊花,让茶中还多了丝丝清甜,更易入口。“娘娘,今早皇上宿在了关雎宫,依旧没有上早朝。”闻见这话,嫣昭昭半眯着的双眸轻轻掀开,侧颜看向碧落,示意她继续往下说。碧落会意,“皇上已经一连好多天不上朝了,奏折也都堆放在养心殿,皇上却连去看一眼也没有,只日日在关雎宫与那淳嫔厮混。”淳嫔虽为皇帝嫔妃,可他们那些个荒y之事早已传遍了整个皇宫,要说厮混倒也没错。“奴婢听闻,那些个大臣已有倒戈赞同皇上征收税务兴建行宫之事了,再这么下去,行宫这事极有可能会执行。”嫣昭昭眸色沉了几分,心中冷笑不已。大盛朝的皇帝竟是这么个不顾百姓死活的天子,国以民为本,江山社稷应为民而立,才能强盛且国泰民安。可坐在龙椅上那位似乎早已本末倒置,罔顾黎明百姓的死活,为了一己贪欲修建行宫,不知要牺牲多少无辜的百姓。那座堂皇的行宫底下,将堆满百姓们无辜枉死的头骨。因着昨夜没有睡好的缘由,今晚嫣昭昭很早便熄烛歇下。没了烛火的映照,殿内一片昏暗,她似睡下了又似没睡,意识昏昏沉沉的,不知自己是否又在做梦。耳畔那有些熟悉的尖锐声再次袭来,嫣昭昭耳蜗一疼,连忙坐起身来,下意识望向窗台。清风徐徐吹过,窗外什么也没有。她刚松了一口气,回过头来时却有一张脸与她近在迟尺,四目相对。那颜嫔的鬼脸倒吊在嫣昭昭眼前,她眼角淌出鲜红的血泪,缓缓往额头处蜿蜒而下。嫣昭昭只觉浑身的血液都被冰冻凝固住了那般,全身如昨夜那般动惮不得,想呼救亦无法,连一个音节也发不出来。
鬼脸阴恻恻地笑着,似是看着她现下惊恐的模样觉得十分有趣,鬼脸颜嫔一字一句道,“我、在、阴曹地府、等你。”再次醒来,天光大亮,昨夜所发生的一切就好似梦魇一场。床榻上没有鬼脸,寝殿内也一切正常,可嫣昭昭就是心中不安至极。一连两晚她皆因梦魇而睡不好,精神比昨日还要差,脸色有些发青,更是食不下咽。今晚,在嫣昭昭欲歇息之前,将在殿门外守夜的碧落给唤了进来,让其在案桌处坐着,哪儿都别去。原以为这样嫣昭昭就能摆脱那些可怖的梦魇好好歇息一晚,可当那熟悉的刺耳鸣声又一次在她脑海中蔓延开来时,她却浑身动惮不得。却在无形中,有一股力量迫使她睁开双眼,颜嫔的那张鬼脸一次比一次还要靠近她,就好似一步步向她走来索命的鬼魅。她吟喊不出,双眸连眨眼都不能,眼底一片通红血丝,那鬼影呼啸而来,好似蓦然穿过她身体那般,浑身扑腾着泛疼。守夜的碧落见自家娘娘闭着双眼,身体却不断在挣扎的模样,顿感不妙,忙将她给叫起来。嫣昭昭惊叫一声,双眸通红,眼底一片水雾,捂住胸口不断喘着气。怎会如此她这是如储秀宫那些宫女般,被颜嫔的鬼魂给缠上了么。不可能、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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