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回宫——”为首领头的太监拂尘一挥,高声吟喊,宫道上一众宫女太监纷纷跪下见礼。嫣昭昭目视前方,踏着沉盈的步伐稳稳走在宫道上。她梳的虽是世家贵女的发髻,头上只插着几支素净的步摇,衣裙也不是华丽的宫装,仅仅只是成衣铺子中买来的一件云锦披帛,可却丝毫不显庸俗,反而衬得她仪态万千。得知她回宫,皇帝、太后与一众妃子们皆端坐在正德堂,等着她进来见礼,却无一人来迎。待到嫣昭昭愈发靠近正德堂时,亦没有一人站起,可那双眼睛依旧忍不住好奇地紧贴在她身上。她踩着马面绣鞋,步伐轻盈,裙摆在徐徐微风中轻轻飘扬,如同风中随风摆动的杨柳,摇曳生姿,美得令人移不开眼。直至嫣昭昭踏入了正德堂内殿,众位端坐的嫔妃们这才面露不忿之色起身朝她福身行礼,“恭迎皇后娘娘回宫。”嫣昭昭却径直忽视了跪倒一片的妃嫔们,亦没有让她们起来,只是抬步走到皇帝太后面前福身行礼,“臣妾回宫,向皇上、母后请安。”太后转动佛珠的动作一顿,这才掀开眼皮瞥了嫣昭昭一眼。她沉吟半晌,才缓缓开口,“都起来回话。”太后发话,嫣昭昭与一众嫔妃们皆起了身,唯一不同的是,她们皆纷纷落了座,太后却并未给她赐座,只能挺直了背脊站立。坐在太后身旁的皇帝更是连一眼都未曾瞧过她,一直百无聊赖地把玩着坐在他身侧嫣栀媃的手,好似嫣栀媃的手都比在场众人来得有趣许多,一眼都不愿移开。“皇后,你来给哀家仔细说说,狩猎那日究竟发生了何事,你身为一国之母,堂堂皇后岂会凭空消失在林子里,又是怎么回的宫?!”嫣昭昭跪下垂首回话,背脊挺直,满身皆是贵女风范,不卑不亢。“回母后的话,那日在林子中,臣妾不慎迷了路,却遇上了饿了数日的猛虎,险些就丧命在那凶兽的嘴下。臣妾所骑之马亦在见到猛虎后受了惊,不受控地在林子里横冲乱撞着,臣妾又惊又怕,未曾想那畜生竟跑至那悬崖处将臣妾甩下,臣妾抓不住缰绳,这才摔落下了悬崖。所幸,那悬崖下是一片湖,这才保下了臣妾的一条性命。”她嗓音略有些颤,似是回想起那日的惊险还有些后怕。“待臣妾再醒来,便已然身处在军营之中,多亏霍随将军相救,臣妾才可以有幸回宫再面见圣颜。”她按照着谢辞衍所教的那番说辞一一加上情绪全道了出来,将林子中有人朝她放冷箭之事掩了下来。猛虎出没,定会在林子中留下各种痕迹,全是印证她话中的铁证。可放冷箭一事却毫无头绪更是没有证据,要是此时说了出来不但将此事变得复杂起来,还会打草惊蛇,从而惊动了那幕后指使放箭之人。便让那人以为她只当放冷箭一事为简单的意外,卸一卸幕后之人的防备。“霍随?”太后略思衬了几息,转而又看向皇帝,“可是那位定远将军?”闻见霍随的名字,皇帝的视线这才从嫣栀媃的手上移开,似终于对这件事上了一分心思,回了太后的话,“正是他。”他撩开袍子,靠在椅背上,一只手随意搭在椅柄上,仅显慵懒。“朕听闻他也回来了。正好,朕也许久未曾见过这位好友了。”一旁守着的太监闻见皇帝的话后,抬眼示意着那门外侍奉的太监。旋即,便听太监高吟一声,“宣定远将军霍随,觐见——”在外殿候着的霍随踏入了正德堂,连眼尾都未曾瞥过一眼坐在两侧的嫔妃,雷厉风行地走到皇帝面前,正欲行礼,却被皇帝出声打断。“朕同你说过,你与朕之间无需这种虚礼。”霍随一顿,倒也没有继续坚持,只站直了身子抱拳,“霍随见过皇上,太后。”皇帝既发了话,太后亦不会再驳了他的面子,轻轻额首以示受了他的礼。“定远将军,哀家方才听皇后说那日是你救了她?”霍随作辑,眉眼间没有丝毫犹豫,“是。那日臣领着一队兵在附近日常巡视,天气酷暑难耐,臣便与他们到了临近的湖畔打算喝上几口凉水,便发现有一位女子伏在湖畔,生死未明。臣立即着人请了女医,再让人回到军营请了几位烧饭的仆妇前来将女子送到军营之中。”他答得滴水不漏,丝毫给人泼脏水的空隙都没有,那语气正直得让人不得不信服,生不出怀疑来。“待她醒来之后,臣这才知晓她是皇后娘娘,更是不敢怠慢,着侍女好生照顾着,一直到娘娘伤愈臣才亲自将娘娘给护送了回来。”“定远将军可真是守礼君子啊。”坐在一侧的丽贵人抬手扶了扶头上的步摇,话锋一转,忽而道:“可就是太过君子才惹人生疑,难保会有人与这位定远将军勾结在一块,编了这一番滴水不漏的说辞。”霍随蓦然转身,朝那说话的丽贵人抱拳,“敢问这位娘娘是何意思?臣此前从未见过皇后娘娘,与之素不相识,谈何勾结?再者,臣救下皇后娘娘那日,众人可见。众口铄金,还请娘娘莫要污了臣与皇后娘娘的清白。”丽贵人见霍随胆敢在众人面前让她下失了面子,脸色瞬然一白,旋即气急败坏,“你”她正欲说些什么,却被皇帝厉声喝止。“放肆!”皇帝猛拍案桌,惊得众人慌忙下跪,妃嫔们更是将头埋得极低,生怕皇帝会迁怒于她们。“你是什么身份?霍随又是什么身份,你岂敢信口雌黄污蔑于他?!”皇帝垂眸看了霍随一眼,又懒懒地掀开眼皮,“果然是那种不入流下作画舫调教出来的女子,毫无嫔妃该有的气度风范。”他嗓音平静,没有一丝波澜,仿若面前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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