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指范蓉蓉,又指指不远处前方的灯火璀璨之地,歇斯底里,状若疯魔。
“你们知道她一件衣裳要花多少银子?你们觉得她每次花银子找宫女要热水,你们跟着用了占了她的便宜,总是替她说好话,你们知道她的一件里面穿的内衫能换来多少桶热水?她用得着你们来说好话?”
看着这样的周彩菱,范蓉蓉皱了皱眉:“你怎知我的内衫是雪锻做的?”
“你承认你是故意在我们面前装了?!”周彩菱不答反问,声音尖锐。
见她如此反应,范蓉蓉心里有了答案。
雪锻乃上等蚕丝製成的布料,以轻柔绵软却又透气而着称。最上等的雪锻色泽莹白光润,乃是做里衫最好的布料,但由于雪锻是白色,不如其他有色的布料耀眼,很容易被人忽略,又或者被人误认为只是普通的绸布,要想发现雪锻和普通绸布的区别,除非是拿在手里,细细观察才能发现。
范蓉蓉用上等雪锻做里衫,本身并无显摆之意,只是她的里衫大多都是雪锻製成,她不可能为了隐藏自己,就刻意去增添一些普通布料的内衫。
她的衣物平时都是放在自己柜子里,这也就是意味着周彩菱是翻了她的柜子,甚至把她的中衣拿在手里细细摩挲,才会发现其中区别。
这让范蓉蓉心中不禁有种被冒犯感,甚至隐隐恶心。
平时和同屋的三人相处,虽三人各有各的毛病。但在她心里,三人都比她小,在她眼里都是小丫头,即使被排挤,她也不没有与三人计较过。
可这一次,明显触犯她的底线。
“骗?我骗你们有好处?”
范蓉蓉的声音有些冷。
“我只是不想节外生枝,不想引人瞩目,我家确实是做牲口生意,只是这不过是其中的一门生意罢了。”
范家占据了整条张库大道七成的牲口生意,这生意不光是普通的牛羊,还有马匹和骆驼。
张库大道贯穿了从张家口到漠北腹地,如今甚至延伸至冰城买卖城。这其中的路程要经过重重草原和荒漠,几乎是每一段的路上,都有范家的牲口行和车马骆驼行。
不经过范家,在张库大道可以说举步维艰。
你即使可以不用范家的牲口,但路途之中要补充食物和水,这些补充补给的据点,都是倚靠范家的牲口行和车马骆驼行而建,也是范家产业的一部分。
而经由张库大道,范家和盘踞周边的蒙古各部都有联系,这些部落的牛羊马都要经过范家的手才能卖出去,他们想购置中原的各种物品,也要通过范家。
所以说范家确实也做着牲口生意,但这牲口生意却出乎人想象的庞大,是一张巨大的网,笼罩在漠南和漠北。
当然这一切,以周彩菱三人的见识眼界,很明显是理解不了的。
“凡人去骗人,总要有目的,或图钱财,或图利益。我是骗了你的钱财,还是从你身上得到了什么?”
没有!
相反三人在范蓉蓉身上占了太多便宜,林林种种,不一一列举。
就如同周彩菱说得那样,若不是占了范蓉蓉太多便宜,茅玉儿二人也不会顾忌良多,偶尔还要帮着说几句好话。
茅玉儿和赵欣儿皆是无措之色,周彩菱则就是完全难堪了。
她似乎还想尖声说什么,范蓉蓉却没有给她机会。
“你说了这么多,不过是想掩饰你私下翻我柜子的事实。你我本就是泛泛之交,不过因为选秀,才住在同一个屋里。我犯不上骗你们,也用不着,同样我用什么布料做衣裳,也都与他人无关,那是我的东西,我想用就用,无需跟别人解释,重话我就不多说了,还望自重。”
这话还不重?
这话确实不重,都能听出范蓉蓉的克制。
若是换做别人,被人翻了衣柜,被人迁怒,无端来这么一场事,恐怕也要气得七窍生烟,任谁都不会这么轻易放过。
可这话在周彩菱耳里却很重,她本就妒火难忍,才会新仇旧恨迁怒到范蓉蓉身上,此时范蓉蓉这一番话,无疑是将她的脸皮撕了扔在地上踩了又踩。
“我怎么不自重了?你说我怎么不自重了?”她哭着尖叫道,“你不就是仗着出身好,看不起我们……”
“我若是看不起你们,就不会跟你们住在同一屋。”
她完全可以花银子换间房,例如换到排号在前的那几间屋去。不过这些范蓉蓉并不想解释,显然周彩菱也听不进去。
茅玉儿见势不好,忙对赵欣儿使了个眼神,两人衝过去,拉住已陷入崩溃的周彩菱。
“彩菱,你别闹……”
“难道连你们都向着她?她不就是有几个臭钱,不就是出身比我们高,难道出身低微的就该死?她们凭什么啊,凭什么?”周彩菱哭喊道。
只见她一口一个她们,就能得知她显然是把范蓉蓉和场中那群秀女等同视之了,说白了还是在迁怒。
赵欣儿也急了。
“你别闹,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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