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养蘑菇来说,真是又费力又不讨好。
福儿略微思索了下道:“既然蘑菇卖得好,就让郑家的多扩几个养蘑菇的屋子来。至于那些洞子菜,还是种着,但每天不要送那么多,少送一些过去,多的留着我们自己吃。”
“那么贵的菜,我们留着自己吃?”李如山有些迟疑道。
福儿失笑:“贵是因为别人没有,我们有。耗费的不过是人力和一些炭火罢了。先这么做吧,总不能因为刚开始不见成效,就把事情给停了,这样做事,以后恐怕做什么事都不成。”
李如山略微思索了下,有些感叹道:“东家说得有道理,倒是小的有些浅薄了。”
福儿安慰他道:“你不是浅薄,你是在替我操心,不过你也不要担心洞子菜的事,左不过还有酒铺撑着,这点耗费也不算什么。就算种的菜我们都吃不了,也能送给那些差役们,让他们拿回去换换口,别人瞧见了,也知道这是什么东西,想买的自然会找着买。”
其实后面这句不过是福儿的安慰之言。
自打把酒铺交给李如山后,他便当做是自己的生意一般尽心尽力、劳心劳力,每天时间里,有一大半在酒铺里,今儿若不是一大早下雪,他可能早就去铺子里了。
这些福儿也都看在眼里,怕他因洞子菜卖得不好而上火,才会故意如此宽慰他。不过送给差役这法子,她倒觉得真行。
就当是笼络人,毕竟这是卫傅手下第一个班底,多笼络总是没错的。
这菜在外面少见且贵,但在福儿这却不算什么。
其实若是换做以前,福儿肯定要跟着着急上火,但今时不同往日,有做酒的买卖垫底,洞子菜能不能赚钱,福儿已经没那么在意了。
不过到底是门生意,还是得想个法子才行,只是这事一时半会急不来,还得慢慢想。
等福儿从小院里出来时,雪停了。
有差役正在给各处铲雪,最少要清出一条路来,这样走路才方便。
福儿回到正院时,正院里也在铲雪,却是卫琦在干。
大郎被小丫鬟拉着站在廊下,见到娘来了,赶紧叫了声‘娘’。
小丫鬟着急地说了几句话。
这是她们草原上的话,福儿也听不懂。
话出口,小丫鬟才意识到自己该说汉话,磕磕绊绊又道:“少爷要去玩雪,我怕他着凉……”
这小丫鬟叫乌珠,是当初老爷子带回来的那群部落人中唯一的女孩。
因为年纪小,再加上生得瘦小,做了男人打扮,当时没被人认出是女人,就没被带走,而是一直混在那些汉子里。
还是来到这里后,被人发现了。
福儿见她手脚勤快,人也老实,就把她弄到了身边,平时帮忙做点零碎活儿,或是看大郎。
福儿先对儿子道:“你叫几声娘,也不管用。”又对乌珠说,“你做得对,别让他出去,在这儿看看得了。”
正说着,突然传来一阵笑声。
却是卫琦一手拿着铁锹,一边对着大郎笑。
笑了还不算,他还特意用铁锹扬雪。
雪花被扬起,又飘落而下,这对小孩子来说,简直是极致的诱惑。
大郎又气又急,道:“叔,坏!”
卫琦洋洋得意道:“没听你娘说,你只能看看。”
正笑着,一个雪球扔了过来,砸在他颈子上。
他穿了件薄棉袄,领口也没裹紧,雪球顺着领口滑了下去,顿时把他冰得跳了起来,铁锹也给扔边上了。
“叔,坏,娘打!”大郎拍着巴掌道。
“好,打他!”
福儿就势弯腰,又搓起一个雪球,砸了过去。
她打雪仗的架势一看就是老手,有些不会打的人抓起雪就扔,雪太散,有时飞到半空中就散了,砸在身上根本不疼。
她则是把雪给捏实了,一通砸过去,壮如卫琦,也得抱头鼠窜。
“守财奴,你拿雪砸我,你给我等着!”
一句话的功夫,又是一连串雪球过去。
这种雪仗打得就是先机,谁先占了优势,就可以从容地攒雪球,砸两个攒一个,越攒越多。
手里的‘弹药’充足,后面的人只能被动挨打。
“有本事你来啊!”
福儿今天穿了一身镶白狐毛的大红斗篷,此时得意起来,不禁叉腰大笑,笑得又明艳又俏丽。
卫傅和老爷子早就来了。
瞧着这场面,卫傅失笑,老爷子则看得摇头不已。
“这就像打仗,谁占了先机,谁占优势,若不够冷静,一通胡乱来,只会兵败如山倒。不如沉静下来,细细思索,寻出漏洞和破绽,方能找到一线生机……”
听到这疑似指点的话,卫琦当即静下心来,也不着急反击了,而是硬顶着挨了几下,连搓了两个雪球。
终于在挨了一通后,第一次把‘还击’砸到了福儿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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