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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些不是一气儿办成的,是沿路边走边办。逢经过县镇,王大柱便骑着马去采买,反正他既不属于兵丁也不属于侍卫,没人管他,等买完了东西,再骑着马赶上来就是。

福儿把小砂锅放在风炉上,加了几碗水进去。等水开后,打开油茶面的口袋,放入几把干炒面。

边往里放,边用杓子搅,很快炒面就变成了浅褐色的糊糊状。

卫傅喜欢吃甜的,就单独给他盛一碗,放糖搅匀。福儿和爷爷姐夫喜欢吃咸口的,就放了盐,出锅之前再放几滴油。

这种加了猪油或是牛油炒的油茶面,吃时用滚水衝泡开,不管是甜口还是咸口的都好吃。大冬天来上一碗,浑身从上到下都是暖的。

反正福儿是百吃不厌,再烤上几个包子,配上这油茶面,简直是神仙都不换。

吃到碗底儿时,福儿用汤匙把碗底刮了又刮,送进嘴里。

抬起头,见卫傅吃得也香甜,脸颊上还蹭了一道油茶面,已经有些干了。

这东西养人,就这么吃了几天,卫傅肉眼可见的胖了。脸颊圆润了,气色也好了起来,感觉油红似白的。

福儿见他吃得香,一时又有些馋了,凑到他身旁。

见她白嫩红润的脸蛋上,一朵笑容绽放在其上,明明就是一张脸,偏偏被她笑出一种嘴馋的意味。

卫傅舀起一杓糊糊,喂过去。

福儿当即张口,吃进去。

吃完,她感叹了一下:“也好吃,但是没咸口好吃。”

卫傅顿时不给她吃了,下一杓喂进自己嘴里。

福儿往后靠了靠,靠进松软的靠枕里,摸了摸肚子,觉得就算馋也不能再吃了,都吃撑了。

她缓过这股劲儿,坐了起来,衝着车外吼了一声:“爷,都叫了你几声,还不进来吃饭。”

过了会儿,车未停,一个老汉从车外钻进车里。

他头上戴着鼠皮帽子,穿着一件蓝色的大棉袄,胡子上沾了些细碎的雪花,浑身都冒着寒气。

福儿一边给他盛油茶面,一边把炭盆架子上的烤包子捡了出来。

“爷,外面那么冷,不如你就进车来,这车里又不是没空地。”

“我进来做甚?窝在车里浑身不得劲,不如在外头骑马。”

最主要是王大柱舍不得自己的旱烟杆,他没别的癖好,就好一口酒,然后就是他的旱烟。家里的地总会分出几分来,专门种了烟叶,小心侍候一年到头,收了烟叶自己晒自己炮製,攒着可以抽一整年。

可福儿有身子,他在车里烟雾缭绕自然不合适,不如就在外头。

福儿又把酱牛肉摸了一坨出来切,她这车里还有块小木板专门拿来当案板,平时拿来切肉切点菜什么的都合适。

把牛肉切得极薄,摆在盘子里,再把酒囊拿出来,倒一碗酒。

王大柱就着牛肉,一边喝酒一边吃油茶面,呼噜呼呼一碗油茶面下肚,才慢条斯理地喝起酒来。

卫傅很识趣地去了老头对面,不用福儿给他斟,他自己倒了半碗烧刀子。

第一次喝烧刀子时,把卫傅这种长这么大就喝过宫廷佳酿的龙子凤孙,呛得半天都转不过来劲儿。

可王大柱嫌弃他,开始嫌弃他连累自己孙女,后来嫌弃他脸白,还不能喝酒。在关外汉子们眼里,男人不能骑马,不能喝酒,就不算男人。

卫傅倒会骑马,可当下他作为被流放的犯人,是不能给他马的,那就只有从喝酒上讨好老人家了。

于是每逢王大柱喝酒时,他都会给自己斟一些,陪着老头儿喝。从一开始极难以下肚,到现在也能面不改色喝上两碗。

因此王大柱现在也愿意给他几分笑脸了。

一碗酒喝罢,王大柱就停了。

他喝酒是有估量的,什么时候能喝什么时候不能喝,该喝多少,他心里都有数。

“我去换你姐夫。”

不多时,又换做刘长山卷着一阵寒风进来。

福儿忙给他盛了一碗油茶面。

“姐夫,先喝点暖暖。”

半碗下肚,刘长山总算活泛了,端着酒碗对卫傅虚敬了一个,而后先喝了一口。

是的,卫傅不光陪王大柱喝,还陪姐夫喝,酒量就是这么练起来的。

“这天真是越冷越邪乎了,千万莫下大雪,不然年前可赶不回去了。”

总的来说,这些关外兵都希望能在年前赶回家,所以赶路才会这么急。

感叹完天气,刘长山又说起另几辆车上的人。

他是个善于言谈的人,像福儿和卫傅对外面的一些事情,都是通过他知道的。

“那几个女人又打起来了。之前我记得刚送回京时,一个个怯生生的,就算板着脸,总还有个人形儿。现在连人形儿都没了,一点小事就能吵起来打起来,可比咱们墩里的泼妇还要厉害。”

这次被流放的,除了几个皇子及他们各自母妃外,还有两个公主和她们各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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