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年前的某一天,玄圣门掌门,亦即姜鸿姜石两师兄弟的师父—姜纪骏,因着为被收押进天牢的徒儿们筹钱,以此贿赂官兵,耗尽毕生功力的施法生财,弄垮身子,搞得己身急速老化数十载,变为一名白发苍苍的颓废老人,自此一直抱恙在床。
纵然玄圣门一向不甚重视弟子纪律,使得害群之马比比皆是,但姜纪骏仍为营救他们不遗馀力。试问一个那么为弟子着想,甚至愿意为其付出一切的再生父母,姜石又怎能容许项籍肆意侮辱?
这天,因着『无中生有之术』,身体老化成初老汉子,体态发福的姜石闭关在阿紫的房间里,闭气调息,气沉于丹田,再从头顶百会穴汨汨而溢出,藉此撑起早已松弛的肌肤,皱纹渐减,密麻似针的白髯亦慢慢掉落。
『喂喂!翠杏姑娘!拿一盘热水来,老子要浸脚!』他趁着这天嗓子刚好恢復,就心生坏主意的打算让姑娘来服侍自己。
『你这死囡仔!大小声了?!!』一听这奇特的口音,就知道是发自翠杏的一声怒吼,把几名龟奴都震慑得浑身发冷。
但姜石并不害怕,甚至不介意,除了因为他自知要求过份,还因为他明白在梨花阁这种环境里,最可怕的始终是那些俗气自负,只顾如何攀上枝头变凤凰的机心女。翠杏这种大情大性,七情上面的人(也跟虞茴颇为相似,让姜石也曾不禁心动)根本不足掛齿。
可是会让姜石感到烦恼的,除了那波譎云诡的你争我夺,居然还有一名沉稳成熟,向来不问世事的阿紫,只因她这段日子来的各种奇行异径。
早前她拿了姜石给的铜钱后,竟仍待在梨花阁不走。又譬如这天,她硬要姜石坐好,给他刮去脸上剩馀的白鬍子,使他好生尷尬之馀,还觉得烦躁不安,遂骂:『干啥了?我长鬍子,关儂啥事体了?』
『嘘!等一下刮伤了,怎办呢?而且你刚都花费了好多功力呀?难道不应该安静一下,打坐调息吗?』阿紫把剃刀湿水,继续为他刮面,过了一会儿,就『嘻嘻!』的笑道:『都英俊很多咯!难得姐姐愿意紆尊降归的服侍你,就要感恩。之前你那样的时候,都不晓得你是怎样隐瞒得了。』她叉腰的嘟着嘴,彰显一身外露的霸气,让姜石心里暗笑:『项籍呀,与其强行要跟虞茴在一起,眼前这名疯妇更适合儂呢。』
阿紫把剃刀上的鬍渣清洗乾净,然后轻佻的问了句:『大爷,还有事情想要我服侍的吗?』接着弯腰鞠躬。
姜石一听,就『哼哼!』的笑道:『我要拉屎,等一下帮我擦屁股。』居然跟当日项籍与虞茴在军营初次见面时说过的话类似。
阿紫听完之后,只以左拳一捶右掌心的道:『好啊!不过既然刮鬍子会刮伤,擦屁股会不会擦破皮,姐不晓得呢。』
『切!没兴趣跟儂胡混了,我明日就走。』姜石拍拍屁股的道。
阿紫两眼一瞪,闹着脾气的道:『你个狗日的龟儿子!你还算男人吗?好歹也该带我找个安身之所吧。』
『嘿嘿!接下来我要回楚国了,那里是东夷百越之地,怕是没啥外人胆敢去咯。要找地方住的话,自己找,老子帮不了啥。』姜石挥手拒绝道。
『哦?难道』阿紫忽然面露贼笑的一指姜石的胸口,续道:『你的心肝宝贝儿没有去过吗?』
姜石自然明白她的意思,内心一阵悲愤,霍地大喝一声:『闭嘴!这种事体,儂不用多管!』
阿紫却没有被吓着,反而娇声的抱怨道:『嗯!!人家不过想跟你去去楚国美地,游一下西湖罢了,气个屁呀?』
姜石一听,随即觉得自己过份了,于是乾咳几声的问:『难道秦地这里不好吗?据说数千万年前,中原人也是以这里作为,沿着西方的一条古道出发,去到一块叫啥『乳海翻腾』的地方做买卖贸易,赚个盆满钵满。可见这里人杰地灵欸。』
『哼哼!这种欺神骗鬼的故事我都听小茴说过不下千万遍了,完全没兴趣再听了。』
『哦?』
『她还说自己的先祖曾跟随中原人到西方推倒暴君专政,怕是脑壳碰伤,碰坏咯。』阿紫嘲讽虞茴,惹起姜石的一点不满,只把酒壶里的玉液鲸饮而下,彷彿化悲愤为食慾。
可是过了没多久,他又叹了口气的道:『既然都拿了这么多钱,儂还不走?这样吧,我也可以指点儂一条捷径。』
『』
『别忘了,我之所以功力尽失,也是为了替儂赎身。不要让我的付出白费哦。』
『不、不就说了人家想跟你走,去大楚看看风光明媚的西湖嘛,有什么问题呀?』
姜石不回答,只站了起来,伸手指指窗外,冷冷的道:『从这个方向一直向前走,走一两个时辰后就会看见一座大山,往左拐一会之后,就是一座名叫瓏城的大市镇。到了那里之后,儂一定会找到一份好的工作,过上好的生活。买房子的钱,之前都已经替儂预备好了。』说罢,就把一个沉甸甸的钱袋拋到桌子上,接着便整理一下衣衫,推门就走。
他沿着往东的康庄大道走了约两刻鐘,但仍发觉一个瘦长的黑影从后蔓延而上,跟随着自己的脚步。从其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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