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烤火,看她还是不停地发抖,索性自己也脱了外面湿掉的衣服,走去她旁边坐下搂住她,靠体温来帮助她回温。
她一声不吭地抱着肩膀缩在他怀里,他的体温似乎比她的高了不少,烘得她的脸热得快要烧起来,她低着脑袋,很小声地说了一句谢谢。
他说不用。
毕竟他最开始没打算救她,也没必要救她。她那个无所不能的弟弟肯定会知道这天夜里发生的事情,到时候禅院家上上下下没有一个人能讨到好,她总归会没事。就是不知道为什么那天晚上的风那么安静,虫声也听不见分毫,以至于她的哭喊和尖叫在他听来无比刺耳。
他说,带你走只是临时起意。
她说,我们走了,这才是最重要的。
在不久之前,她和他彼此独立互不相干。
而现在,他和她已经是‘我们’。
这场暴雨下得太久,久到他搂着她的手臂都有些发麻,但直到天亮他也没松开。大雨冲洗干净了他们的踪迹和过去,眼前未来的道路是一篇透亮的蓝,带着湿润的,清新的草木气息。从这条路上走过去,五条律子和禅院甚尔从此下落不明,只剩下远在天的另一边的伏黑律子和伏黑甚尔。
五条律子还是伏黑甚尔的嫂子的时候,跟他说话就很喜欢走神去看他嘴角上的疤,她那会儿一直觉得小叔子的表情看起来邪性和这个疤有关系。后来她跟小叔子私奔,小叔子压在她身上吻她时跟她说了实话,说每次她的眼睛看过来,他都想这么对她。
伏黑甚尔:实不相瞒,光是被你这么看着,我就boki了
律子:所以那会儿觉得你这个人邪性是真没冤枉你
五条律子还在禅院家的时候,经常会避开所有人,躲在自己的院子后花园里。这是她在结婚后喜欢做的事情,用以逃避现状,回避她充满矛盾和挣扎的婚姻。她的不满是死寂一般的沉默,没有人能够听见,而独处时,她的不满无比喧嚣,形同发泄。
院子里有个建了很久的亭子,她常常坐在里面,一坐就是大半天,在自我中发泄过后,会就地疲惫的睡着——比夜晚要睡得安宁。亭子旁边种了棵丁香树,虬枝盘结,到季节花一开,垂落的丁香花披盖下来,垂在亭檐上。丁香那馥郁的香气细雨般落下,淅淅沥沥地能落很长一段时间。
禅院甚尔是唯一一个会在这时候出现的人——偶尔,他去哪里都是没有声音,和她独享的那份寂静相处得很和谐,有时候他们呆在一起甚至会给她一种难得的安宁,所以她从没对这个总是吓唬她的人有过不满。
这种默许让禅院甚尔的一些行为渐渐有些越界,后来有一次,她被惊醒,察觉到禅院甚尔碰了她的头发。
五条律子拧着眉睁开眼睛看他,发觉他离得太近,话突然就说不出口,只好脸色僵硬地站起身,走出去和他拉开距离,问他又来做什么。
禅院甚尔直勾勾地看着她的背影,等她转过身时,又挪开眼睛,盯着地上,漫不经心地叫她不要在禅院家这么没有防备心,睡太死了不好。
禅院甚尔这人性格有些古怪,笑起来因为扯到嘴角的疤痕,她看他就觉得他有些不是很正经,连带着他说话听起来也很随意。很多时候她都没把他的话往心里放,听见他这么说,以为他又是和平时一样取笑她,就顺着他的话埋汰他说这里除了他,她没人要防备。
他听了点了个头附和说:“确实,真说的话,我比这里的人都危险。”
五条律子哼了一声,“那你直接叫我离你远点不就行了。”说话的时候,估计她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语气听起来不太像平时的她。
但是禅院甚尔意识到了,他没说话,看了她两眼就走。她被他的眼神弄得一头雾水,见他走了也扭头往回走,拂开小径垂落的花枝走回长廊,抬手整理发髻时,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发间插了一朵丁香。亭子里氤氲开的浓郁气息沾到了头发上,跟着她回到了房间。她将花丢到桌上,梳妆台也跟着被香气淋了个透彻,就连自己的手上也留着那股浓烈的,让她有些头重脚轻的味道。迷迷糊糊间,她莫名想到禅院甚尔的手穿过她的头发的一幕,想到他的手指间也沾到了她身上,同样的气味。
后来他们一起逃了出去,几经波折总算稳定下来,那是他们正式住在一起的地上床,交往,然后编一套或者说绘声绘色地描绘出他可悲的经历,紧跟着就开始,‘上大学的学费快要交不起了,爷爷是个固执的守财奴,因为不听他的话所以不仅是学费连生活费都不肯给’,‘交房租的时间快要到了,怎么办,我是不是应该辍学去打工挣钱’,‘说不定也会跟深雪姐一样,以后变成了不起的上班族’。她又不傻,甚至还有些小气,当时就冷笑着说,一句轻飘飘的“了不起的上班族”花了她小半辈子的时间精力,一个说不定就能做到的话那显得她很没用。然后没多久,他们就拖拖拉拉地分了个不是很体面的手,合作商还亲自来了公司一趟,为他那个不成体统的孙子道歉,因为这家伙在外头到处说她是个斤斤计较的欧巴桑。
朋友经常说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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