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被小玲称呼『志杰叔叔』的男人,不苟言笑、却十分客气地要阿闵按下一颗按钮,原以为会像柏青哥的小钢珠一样被弹射出去,谁知却是一个惊喜──很难想像车里居然还有小冰箱,里头的沙拉麵包和鲜奶,现在全被阿闵一扫而空;这台黑色霹靂车相当沉稳,几乎完全感受不到马路上的坑坑巴巴,当它停在h中校门口时,穿堂的大鐘显示现在已经迟到两分鐘,而小红帽已经站在一旁的传达室开始招募罚站小队,阿闵想到他裤腰里那条粗肥的水晶棒,不免有点忐忑,只见志杰叔叔戴上一副墨镜随阿闵下车,直接走到体育组长面前从怀里拿出一张证件『督』过去,小声地讲了几句话,然后指着身旁的14岁少年;只见小红帽立刻摘下他的小红帽,瞪大着眼看着那张证件,然后…没有然后,阿闵就跟志杰叔叔和小红帽挥手说再见,大摇大摆地走进川堂。
少年直到弯过转角才吁出一口大气,刚挥手道别时,看到车子前方的挡风玻璃有一张亮晃晃的蓝色贴纸,依稀看见上面印着『外交部』三个大字…这事儿有机会再问问小玲,既然她一直不说,也就先别跟其他人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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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到补习班,阿闵绝口不提昨晚电台之事,却见鸟蛋笑吟吟地心情不错,也是暗自讶异,毕竟这廝最近精神异常,不能以常理度之。打过招呼后,便把今日清晨偷换『密詔』的经过简明扼要地说了一遍,鸟蛋听得笑逐顏开,待大头闵讲到名古屋红茶透过堂堂五呎血肉之躯吸收过滤再资源回收时,更是拍案叫绝:「真有趣!本大爷也想加入灌溉的行列;那个老色胚日后一打开呀,你那窖藏14年的珍酿礼讚,想必让他一试成主顾,回味再三、无法自拔…」jk二人笑得合不拢嘴。
笑了一阵,鸟蛋说:「马了个巴子,本大爷的手差点废掉,你出气了~可我还一肚子火呢!我想到一个主意,送他一个special的圣诞礼物,方块j你过来,我跟你说……」只看两位少年连连点头,不时窃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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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平安夜刚好落在礼拜四,雅琴姊不会来,因此鸟蛋指挥官将执行任务的『行动日』(d-day)同样挑在雅琴姊有充分不在场证明的前两天,礼拜二,可以少一些顾忌。当天12点一到,阿闵当自己是只上半天课的小学生,准时从h中的围墙翻出,四下无人,趁下午两点前补习班还不会有人的机会,戴着帽子、快手快脚地潜进去『洽公』,过不多时,便提着一包装垃圾的黑色大塑胶袋出来,顺便去巷口麵摊买了两碗沙茶魷鱼羹冬粉、还各切了一份粉肠和肝连,反正都已经动用『天桥基金』了,何必亏待自己?
阿闵压着帽沿快步走向精神堡垒──『狼窟』,那天冷到靠北,虽是中午,但还是看得见自己吐出来的热气冒着白烟呢!手里拿着这堆哩哩叩叩,有够麻烦,好歹还是到了目的地。看来是自己早到了,坐在凉亭里,闻着假山洞中飘出来的诱人香气,那是流浪汉烹煮各式野味时所散发的味道,阿闵说什么也不敢靠过去;只怪当初自己一时嘴馋,误吃了一块癩痢张给的『麻油家常肉』后还想再吃第二块,拿着老郑的瓢子在大锅里捞啊捞,等到拨开浮在上层的菜叶才认出那是一隻小狗的头后,吓得连连倒退,还撞倒旁边的跛脚李,被那个老番癲拿着拐杖给轰了出去,自此以后,有多远躲多远。
四周极静、甚至开始罩上白茫茫的一片薄雾,感受着这景緻,儘管不认为自己有什么诗情画意,但却毫无来由、断断续续地想起一段背过的课文──
……大雪三日,湖中人鸟声俱绝。……拥毳衣炉火,独往湖心亭看雪。雾凇沆碭,天与云与山与水,上下一白。……
亭上有两人铺毡对坐,一童子烧酒,炉正沸。……拉余同饮。余强饮三大白而别。……舟子喃喃曰:「莫说相公痴,更有痴似相公者。」
从前根本不在乎所谓的意境不意境,只在乎别写错字、作者的称号是啥…这些小地方,跟小玲相处久了以后,倒是开始静心体会作者写下这些文字时的心情,以及透过文字想要表达的弦外之音,这或许就是陶渊明所说的『好读书,不求甚解』吧?也或许,所谓『意境』这种东西,正如同小玲所说的:「时候到了,自然就会明白。」
然而,无论如何,对14岁的少年而言,现在虽然已略有会意,但却还不到欣然忘食的境界,于是便在这上下一白的思亲亭当中,开始享用热呼呼地沙茶魷鱼羹冬粉,才刚夹起一片肝连,鸟蛋兄也前脚后脚地到了。
「方块j,都办妥了?」
阿闵一踢脚下的黑塑胶袋,比了个『ok』的手势,嘴里西西苏苏地边进食边含糊地反问:「你呢?搞定了吗?」也同样获得了肯定的回应。
──「饱了,开工!」祭完五脏庙后,鸟蛋指挥官一声令下,两人立即七手八脚地开始干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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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桃k,你干嘛剪报纸上的字?」
「你不会想被认出字跡吧?」
「英文报纸哪来的?」
「学校图书馆ㄎ一ㄤ来的,听过thechapost吧!」
「你昨天说的ission是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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