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非常简单,有一些简单的东西对他来说却太复杂。老班盯着他波澜不起的表情,抿了抿嘴唇,赞许地点点头。“可以啊你小子,这题你做了多久?”“大概六七分钟。”“压轴题你用了六七分钟?”老班一脸惊愕。其中有一分多钟在给蔺思甜发消息,这句话周晟没敢说,“下次我会注意时间的。”“不是,老师不是这个意思……你做题的时候,还是要多审题,还有如果做完有时间的话,一定要检查知道吗?”有些学生只担心时间不够,而到了周晟这里,老班还得强调让他别浪费剩余的时间。周晟点点头,“好。”正当老班要走开时,周晟忽然叫住他,“那个……老师。”老班停下步子,示意他继续说。“蔺思甜,请假请了多久?”老班一怔,“她没跟你联系吗?”“只说过一句,然后就没有回话了。”“她爸爸跟我说家里的事情要请几天假,没说具体时间……你也不用太担心,我跟她爸爸也说了,之后要会考,尽量不要耽搁太久,大概下周会回来上课吧。”周晟垂下头,“谢谢老师。”周晟没能等到下周。他终于收到了蔺思甜回他的消息,周末她会在医院照顾奶奶。于是周六一大早周晟就提着探病的果篮去了医院,他并不想过多叨扰,哪怕了解一下奶奶和她的情况,放下果篮就走也行。周晟到了病房门口,房门大开,他敲了敲门板。“是谁?”蔺思甜打了个呵欠踩着板鞋鞋跟啪嗒啪嗒走出来,抬眼一见是周晟,顿时愣住。此刻女孩不修边幅,满脸倦容,眼皮耷拉下沉,长发还翘起了两缕,身上的衣服一看也是随手套上的宽松卡通t恤和皱巴巴的过膝短裤。“早。”周晟朝她抬手打招呼。蔺思甜霎时间惊慌失措,一边挡着自己的脸一边匆忙地把门当着周晟的面阖上,“你等下——”周晟动作僵在那儿,莫名其妙。过了大约一分钟,门重新打开,这回蔺思甜看起来精神多了,长发随手扎了个高马尾,眼里也有了神采,鞋子好好地穿在脚上。“你怎么来了?”她问,说着给周晟让了条道,示意他进来。进了单人病房,周晟把果篮放好,病床上的奶奶还睡着,他压低声音,“来看看奶奶……”“哦。”“——和你。”
蔺思甜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给他搬了一张凳子,“你坐。”周晟搬了另一张,搁在这张凳子边上,“你也坐。”两个人坐在床尾靠窗的那一侧,局促得仿佛刚认识不久。周晟先说:“奶奶怎么样了?”“发现的时候已经是晚期了,”蔺思甜说话的声音很轻,是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见的音量,“医生说保守估计是半年,如果做了旁路手术,乐观一些的话还有一年左右。”大概这两天已经消化了这个事实,她说这些的时候并没有太多情绪,更多的是一种妥协。周晟不知道可以说什么,这时候任何安慰都很苍白,他只是抬手拍了拍她的背。“其实也不是一点征兆都没有的,”蔺思甜说,“这半年她已经瘦了很多,每次都不好好吃饭,我以为她是忙着打麻将,其实她是没食欲吃不下,经常说自己腰背疼肚子疼,偶尔还有血栓,可是也就只肯去针灸……后来我听楼下婆婆说,她去过医院没查出什么来,嫌贵,就再也没去了。要不是我由着她,能早点发现带她去好好检查的话……”她两手搁在膝头,紧紧攥着,头垂得很低。“胰腺癌早期诊断本来就很困难,大多数发现都已经是晚期了,那不是你的错,蔺思甜。”在得知奶奶的病情之后周晟就翻阅过很多资料,这种病发现率很低,而死亡率却很高,在得知晚期的那一刻基本上已经被宣判了死刑。蔺思甜当然知道生病这种事是听天由命,可要完全放过自己又怎么可能,因为错过时机才会后悔,才会假设,如果当初……假设是一种很危险的命题。蔺思甜想到周晟说过的这句话。周晟:“那之后怎么办?你要在医院照顾她么?”蔺思甜摇摇头,“爸爸请了护工,下周堂婶也会来帮忙,他让我回去好好上课,别担心这里……”她侧头看向周晟,“对不起,这几天我一直在医院陪奶奶,没怎么给你回消息。”“说这个干什么,”周晟笑了,捏了捏她的脸,“轻重缓急我又不是分不清。”蔺思甜握住脸上那只手,轻轻蹭了蹭,看上去脆弱得让人心疼。“403的家属,麻烦来一下。”护士姐姐在门口说道。“啊,来了。”蔺思甜忙不迭起身。出门前又不忘回头叮嘱,“周晟你先别走,等我回来。”周晟点了点头,“去吧。”蔺思甜一走,周晟起身察看了奶奶一会儿。晨光透过玻折射进病房,恰好落在奶奶额间,周晟转头去拉窗帘,把这扰人的光线挡上。“水……”周晟惊觉身后的老人已经醒了,赶忙走到床边,摇床帮着她靠坐起身,伺候她喝了一口水。“你是……”喝完水,重新躺稳的蔺奶奶打量了周晟一眼,“那个……那天在楼下见过的那个——”“周晟。”“对对,”蔺奶奶颔首,表示自己要说的就是这个名字,“你……是甜甜的男朋友?”“……”“我刚才就醒了。”言外之意就是,我刚才就在偷听。周晟猝不及防,脑子里并没有被长辈发现奸·情的第一预案,只能硬着头皮点了一下头。蔺奶奶蹙着眉头把周晟上上下下端详了一遍,瘪嘴道:“我还是喜欢小宇。”周晟心头咯噔一下。他是哪里表现不好?他总不能在这时候指着床头的果篮说,奶奶这都是给你的吧?大有贿赂的嫌疑,反而败人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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