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就是,丈人的话也提醒了他,他之前确实想简单了,查理斯给他的承诺其实跟没有一样。
见女婿半天沉默不语,李楚端起茶杯喝了口水,然后说道:“你回去跟查理斯说,给他妻子治病我这里没问题,但是他必须来点实际性的东西。
我们也不难为他,在他的职权范围内,我们必须看到实际的利益,而不是这样空口白话。”
沈逸点了点头,他确实有些想当然了,之前光是听到钱数,就昏了头,根本没有考虑这钱过不来怎么办。
这个问题不是光沈逸有,应该说在现阶段我们的很多干部都是这样,大家好像都一门心思的钻到怎么搞钱里去了。
作为一地父母官,想搞钱,想搞政绩,这都没错,错就错在很多事情你们根本就不了解的情况下,就敢盲目的投入政府的资源。
也不怪在这个时期,很多都被骗过。
那些骗子就是见这些地方官员,为了拉投资是无所不用其极。
他们就把自己包装成海外归国的成功商人,骗吃骗喝,再骗一笔银行贷款,然后拍拍屁股走人,留下一地烂摊子让政府背锅。
这个年代的银行贷款又都是政策性贷款,只要政府发话背书,你要多少我就敢给你放多少。
什么贷前审查,放款审核,事后监督,款项监管,这些统统都没有。
所以,被骗的机构不是一家两家,而是前赴后继。
甚至还有伪装成归国商人的,竟然一句外语不会说,满嘴的方言。
就这还有官员给主动洗白的,说人家是乡音未改鬓毛衰,你敢信?
沈逸这个倒是没有那么严重,基本的投资额都已经到账了,无非是那个查理斯,给了一个有可能无法实现的承诺而已。
换到别人,有可能就赌一把做人的诚信了。
但是在李楚这里,他认为这种空口白话就是个屁,即使有合同都有可能撕毁,更别说这种了。
“这样啊小逸,你回去跟那个查理斯说,他可以现在就安排他妻子过来,但是他必须能拿出来,我们立马就能看到的利益。
就比如说,他答应那五百万美刀的追加投资,必须跟他妻子一起过来。”
能不能治好,这李楚不敢说。
虽然之前试药的时候,那五十名参与试药的人员偶尔也会得病什么的,但都是些小病。
这次好容易碰上一个肾衰,他更有兴趣一些。
“好的李叔,我明天就赶回去。这次谢谢你啦!”
“跟我客气啥,太大的忙我也帮不上,也用不着我帮,以后在工作中多思考就行,不管遇到什么事儿,多问一个为什么。
未谋胜先谋败,多思考一下如果这件事儿失败了,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而这个后果我能不能承受的起。
当然了,我不是让你畏手畏脚不敢做事儿,干革命工作,胆要大,心要细。”
这一夜,翁婿二人坐在院子里谈了好久好久。
大部分时间都是李楚讲,沈逸听。
他把自己后世在网上看到的很多为官之道,以及为人处世的手段,都讲给了准女婿。
沈逸也是如饥似渴的努力吸收着。
这些话,他父亲从来不会跟他讲,他妈妈则是不懂。
爷爷虽然有时候会跟他说说,但老爷子毕竟站的太高,而且一直在部队,他所传授的很多手段,其实根本就不适合沈逸这种基层的官员。
今天老丈人给他讲的这些,刚好弥补了他的空白。
沈逸的心中对老丈人充满了感激,虽然看着一点也不老。
他也明白,人家愿意指点他,那是看在女儿的份上,爱屋及乌罢了。
否则的话,你是沈老的孙子顶个屁用。
夜深人静,把沈逸安顿在客房休息后,李楚终于躺到了床上。
已经迷迷瞪瞪的丁秋楠,眼睛都没睁开,轻轻抽动了两下鼻子,呲溜一下就钻进了他的怀里。
“聊什么呢,这么长时间。”
“唉~”李楚轻轻的抚摸着媳妇儿光洁的后背,叹了口气说道:“小逸这孩子也不容易。”
“他爸常年在部队,跟着妈妈和爷爷一起生活,走上工作岗位又去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虽然说确实很高,但也正因为如此,搞的他没有一个朋友。
这次我又帮他跟药厂搭上线,这笔投资款也帮助他提升,但同时也让他陷入了一个,彻底孤立无援的境地,颇有些举步维艰,掣肘他的人很多。
基层都是如此,小小的一个班子里山头林立,很多人抱的想法就是,我干不好,你也别想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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