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将浑身乏力的我一把按到怀中,「纪云芙,你终究还是我的。」
江聿言找人替我治失忆症。
细长的银针密密麻麻扎入血管,穿过经脉,将四分五裂的记忆尽数缝补起来,就像置身于一场前所未有的灾难中,我盯着床幔,从未如此绝望过。
不伦二字将我彻底钉死在耻辱板上。
「起来喝药。」江聿言端着药,坐在床沿上,目光阴鸷地看着我。
「不用你假惺惺。」亲手将我推上不归路的人,是江聿言。
「不喝是吧?」
「滚。」
「行,那就按照我的法子喝。」
他喝下一口,猛地按住我的后脑勺,强势地哺了过来,苦涩的药水呛到喉咙,我一恶心,吐了他一身。
江聿言的脸色瞬间阴云密布。
「怎么,还为他守节?」
他直接戳中最痛的伤口,我不想让他看我笑话。
「江聿言,那你又是什么意思?这样缠着我干吗?」
江聿言抿紧唇,寒眸盯着我,眸色复杂。
我不由讥笑道:「你该不会突然发现自己爱上我了吧?」
「那又如何?」
我怀疑自己听错了,可是江聿言却面不改色接着说:「纪云芙,两年前我就想带你回淮州成婚,现在也不迟。」
笑话。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
我忍不住笑起来:「大人爱我?爱我就是亲手将我推给采花大盗糟蹋?」
江聿言脸色铁青。
「宁昭昭她胆子小,撑不住场面,你跟她不一样,你冷静勇敢,能和我配合得很好,如果不是出了意外……」
我被气笑了。
「江聿言,你当初说万无一失,可你因为宁昭昭,无数次失误,是我去承担你的失误。
「我很勇敢?我有办法不勇敢吗?除了我自己,谁能保我?我是被你逼出来的,江聿言,我是个人,我也会怕啊,你为宁昭昭考虑过所有一切危险的后果,从没为我想过一丝一毫,落到那些采花大盗手里会被蹂躏成什么样,你想过吗?」
江聿言脸色由青转白,「当时情况紧急,我没顾得上那么多。」
「看,江聿言,这就是你的本能反应,你打心眼就不觉得我这样一个青楼女子值得被平等地尊重,爱护。
「江聿言,我纪云芙出身是下贱,可这不代表,我要接受你施舍过来的,劣质的,令人作呕的爱。」
江聿言脸上阴云密布,他垂着的右手握成拳,手背青筋迸现,突突跳着。
「要怎么补偿你,才能翻篇?」
为什么他可以这么理直气壮呢?
我定定地看着他,冷笑:「翻篇?大人和我的仇,是翻不了篇了,大人莫不是忘了,您还亲手射杀了我?」
他拧眉,「纪云芙,你又在胡说什么?」
当初那种以为是救赎,结果是毁灭的愤懑感一下盈满心头。
我眼圈发红,「东南方向,灌木丛,我就在那里举起红色丝帕,向你求救,结果呢,您亲手下令射杀我这个倒霉鬼,江聿言,你还需要更多细节确认吗?」
江聿言端药的手一抖,哐当一声,一地碎片,深色汤汁尽数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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