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俯卧撑又换卷腹,直到浑身大汗淋漓,洗完澡出来,他重新坐回书桌前,剥开保护的纸巾,欣赏余葵给他画的画,越看,心便渐渐涨起来,像被风吹鼓的帆,装满柔情。
塞进集册前,他用手机拍了一张,随机选中五位好友群发。
——画的真牛掰,多少钱买的?
——什么…女孩子送你的?滚,你大爷!
——时景,你他妈病的不轻啊,知不知道现在是半夜,要秀铱誮你别私聊,直接发朋友圈好吗。
对啊,还能发朋友圈。
于是,一分钟之后,时景空旷寂寥的朋友圈,有了第一条动态,他配文——
“回到北京每天都像在做梦。
美梦。”
余葵是第二天到了公司,等待电梯上行时瞧见的。
她紧盯朋友圈,又把图片放大瞧了一遍。电梯太挤,陌生员工不小心撞到她,廓形外套上被泼到咖啡渍,直到对方紧张道歉她才发觉。
随意摆手,“没事。”
不谦虚地讲,她的画现在市价确实不算便宜,每次送人作品,对方发条朋友圈,是惯有的待遇。
所以余葵抿唇按捺喜悦,矜持地只点了一个赞。
收起手机,脑子里另一个小人蹦出来怂恿:可是,那是时景建微信号以来第一条朋友圈啊!所以中午约吴茜在附近吃饭,顺便买件漂亮衣服去约会不过分吧!
从乡下到昆明,又到北京,余葵的消费习惯其实没怎么变过,她每月开销很低,除去房租、吃喝和爱好,上一次买衣服还是半年前。
从大三起,网上接稿的零散收入加余葵现在的工资和年终奖,卡里存了六十多万,这是个循环,钱存得越多,她就越有成就感,越不舍得花,但现在……
男大学生家里还按月发恋爱资金呢,她给自己拨点儿约会专项款,也算情有可原。
思及此,一整天的工作她都充满干劲,效率惊人。
五点下班,余葵一分钟没拖延,保存、关机、拎包、打卡、出闸机、沿着车位一路小跑,直到远远看见那辆沃尔沃,才理理头发,放慢脚步。
就在附近吃了饭,这次时景没等她抢单,利索先把钱付了。
想到他这月3500的补贴两顿饭已经少了一半,余葵的怜爱又添一层,可惜很快,这个想法彻底从她脑海里删除到无影无踪。
站在他140平米宽敞明亮的大房子里,余葵在窗口吹进来的风里凌乱,她怀疑自己是否没把话讲清楚,“时景,我只需要一居室,两居是我能承受的极限。”
小区出门就是地铁站,上班确实很方便,可是…客厅从南走到北,她转悠两圈,又叹口气,“这么好的装修,都没住过人,你确定要租?多浪费!”
“住过的。”
时景纠正,“我住过,之前寒暑假回来,我偶尔住这儿,房子确实空好几年了,你住进来,它就不浪费了。”
第四个愿望
见她似乎打定了主意,时景只好换个方法切入,“其实,我想让你住过来,还有别的原因。”
余葵歪头。
“什么?”
他漆黑的眼神特别真诚。
“想让你帮个忙,我在楼下还有一些房子,之前都麻烦朋友托管,房东要做的事儿还挺多,收租退租、缴物业杂费、报修……他今年特别忙,如果你愿意接管,就不用付租金了,想住多久都行。”
“多大点事儿,这值两三万房租?”
余葵怀疑,“你在蒙我吧?”
“不至于。”
他拉开玄关的落地柜门,露出一面悬挂的整墙钥匙,低声介绍,“主要工作就是在合同到期前询问房客的续租意向,租期结束通知中介登记,和下任租客签订合同……事情简单,但比较琐碎,假如你愿意帮忙,我会少很多麻烦。”
余葵的提包啪一声落地。
眼睛挪不动了,嘴巴也久久合不上。
“时景,你不是还没毕业吗?怎么会有那么多房?!”
巨大的妒忌冲昏了她的头脑,余葵感觉自己灵魂都受到了震荡,她第一次知道自己竟然是会仇富的!
男人云淡风轻弯腰,替她捡起包拍灰。
“我外公是90年代的归国华侨,早年在美国科学院工作,靠专利挣了一些美金,回国后托朋友帮忙置业,当时谁也没想到北京发展那么快,拆的拆,赔的赔,攒了一沓房本,他老人家前年去世时候留了遗嘱,专利和动产捐赠,不动产均分给孙辈。”
余葵觉得自己需要重新理解时景口中的“一些”,一堆话涌到嘴边儿,开口还是不由羡慕问道:“他老人家还缺孙女不?”
时景立刻笑了,眉眼飞扬。
“小葵,他不缺孙女,可能缺个外孙媳妇儿。”
余葵转身,局促擦手。
努力适应起自己的新岗位,“你刚才说要干些什么?我没经验,你要不给我列个单子吧。”
时景接了通电话。
不多时,上任管理员把文件传过来,她打开表格,每个门牌号对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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