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余葵送上副驾驶,时景回头,拍拍他肩膀,“好兄弟,今天跟小葵好不容易单独吃饭,就不叫你一块儿了,下次有空再聚。”
就在宋定初转身离开前,时景叫住他——
“班长。”
男人回头,时景轻声开口,“谢谢你这些年照顾他。”
宋定初低头看了一眼鞋尖,再抬起头来时,望向远处。
“轮不着你谢,我为小葵做的所有事情都是因为我开心,不是为你,我还是当年那些话,你记得就成。”
看不见口型,隔着车窗玻璃,余葵也听不清两人说什么,要不是还得顾忌形象,她好奇得恨不能把耳朵贴在窗户上。
直到时景转过身来,她倏地摆正头,坐直了。
手不停地抚平大衣和裙子下摆。
她暗自在心里腹诽自己没出息,颜控这毛病真误人啊,二十四岁也没学得人家情场上进退自如,还跟个怀春少女似的。
肤浅!
时景打开驾驶座车门上来,扶着方向盘看她。
余葵不自在地摸了摸脸和耳环,“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奇怪东西吗?”
是睫毛膏糊了,还是唇釉涂越界了?
“小葵,道路千万条,安全第一条。”
他俯过身来。
那张脸忽然放大,美颜暴击,又一次,她看见了他眼尾睫毛丛里那颗棕褐色的小痣。
余葵下意识后靠,背脊紧贴座位,手都抬起来,每根手指都往回缩。她心如擂鼓,荷尔蒙和淡沐浴露的味道往鼻腔里钻,小腿都开始发软,还得强装淡定。
“怎么?”
替她拉出安全带扣上,“我知道我车开得很好,但还是得系安全带。”
男人纤长的睫毛掀起来的瞬间,目光触摸到她的脸颊,余葵喉咙干渴,心肝都颤了两颤。
第四个愿望
用餐的地方是时景跟堂哥打听的一家地道北京餐厅。
正是下班时间,门口等号的人还挺多,也幸好他早订过位,服务员引着两人穿过长廊。
室内暖气开得有点大,菜都热气腾腾的,时景一直照顾她,给她夹菜。
不过余葵始终坚持淑女的优雅作派,喝汤小口啜引,需要剔骨头的菜咬两口,发现姿势跟精致美女的人设不符后,干脆就不碰了。
时景大概觉得她嫌麻烦才不吃,干脆戴上手套给她剥海虾贝壳。
男人低头逆着光,动作慢条斯理,指节白皙修长。
余葵忽然觉得“秀色可餐”这词,发明得太有道理了,从另一个角度理解,看着帅哥吃饭确实能不知不觉咽两大碗,非常下饭。
头上热得渗汗。
她后知后觉发现碗底的肉怎么也吃不完,裙子腰围也有越收越紧的迹象,终于想起来盖住碗,摆手服输:“不行,我吃不下了。”
他停手。
“饱了?”
麻烦他扒那么半天壳,余葵心虚点头。
“有点撑了。”
时景脱掉手套,一言不发接过她碗。
余葵还没看明白他想干嘛,他已经拎起筷子进食,看似不紧不慢,实则动作利落迅捷,喉结吞咽几次,碗底很快清空放下来。
她看得傻眼,心怦怦跳。
放高中那会儿,别说想象时景会吃别人碗底的剩菜了,就说他那挑食的毛病,这只碗里,她起码能数出三四种他看见就皱眉的配菜和肉类。
不说余葵诧异,连时景背后那隔壁桌年轻人都瞧得目瞪口呆,你戳戳我、我戳戳你,让朋友都回头瞧瞧这里有个帅小伙吃女朋友剩菜。
余葵嫩脸一红,忙把空碗抢回来。
心情复杂地压低声,“部队真神奇啊,能把你改造成这样。”
叹完,她又实在忍不住好奇,趴在对面,问出一连串问题:“所以你现在榴莲、毛豆、芥菜全都不忌口了吗?集体生活有没有纠正你不喝雪碧的毛病?还有……”
时景看她嘴巴一张一合,只觉得她雪白的发旋也觉可爱,短发贴在飞粉的脸颊上也可爱,明亮的眼睛像立在墙头上歪头打量行人的波斯猫,嘴巴也红红地发亮。
他只觉得心被装得很胀,很满。
从再重逢起,他就提心吊胆地提防着她不喜欢,直到此刻,才蓦地松弛下来。时间的界限稍稍模糊了,像彼此从未有过芥蒂和分离,她熟悉他,起码还记得他的饮食习惯。
“能吃,雪碧也能喝,但还是不喜欢。”
他的手机在这时突然震动。
教研室打来电话,时景跟她抱歉,压低声,折身到室外僻静的长廊处接听。
这通电话打得很长。
余葵先招手叫来服务生买了单,又从包里掏出笔,拔开笔盖,拄着下巴,隔着玻璃窗看他,灯光下,他说话的热气化成氤氲的白雾。
一点一点,图像在餐巾上勾勒成型。人再回来时,余葵送了他一幅手绘速途。
24岁的大厂主美余葵,跟17岁从未受过科班训练的余葵,基本功可谓翻天覆地,哪怕只是简陋的餐巾纸随手一画,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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