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停顿在脑子里一遍遍推敲,直到烟燃尽,发白的指节将烟头碾碎在垃圾桶上的烟灰缸。
转身,他大步尾随前面路过的医务人员,趁安保人员不备,强行挤进即将关门的电梯。
门缝合拢,电梯上行。
光洁的金属镜面将匆匆跑来的保安格挡在外。
对讲机的呼叫隐约从下方传来,他置若罔闻,面容冷肃,凝重拨通姑姑的号码。
从医院出来,雨势小了一些。
程建国在超市买了两把伞,领向阳和余葵,到附近的海鲜餐厅吃了一顿。
席间,程建国把剥好的虾蘸了酱油放她碗里。
余葵往常最喜欢这么吃,现在却食不知味,低头机械地咀嚼下咽。
“……别想那么多小葵,校领导和老师也不敢说就是你推了人,他们也怕冤枉你。谭雅匀有爸爸,你也有爸爸,总之我绝对不会让步,让你凭白背上处分,你只管放宽心,好好考试。”程建国的语气斩钉截铁。
向阳见她情绪低落,也劝了她半晌。
用餐快结束时,才想起来随口抱怨,“唉时景这人真是,跟我一块儿出来的,去哪儿了怎么也不打声招呼,就算回学校也告诉我一声啊。”
余葵闻言总算抬头,无精打采问,“他几点走的?”
向阳:“十二点半吧,本来我俩都在病房门口等着呢,我一回头,他忽然不见了。”
程建国听他这么一说,也觉得不太对,问余葵,“小葵,你有你这同学的号码吗?不然给他打个电话问问?”
余葵的手机锁在学校柜子里。
只是她早把时景的号码背得滚瓜烂熟,接过程建国的电话,还假装思忖了一下,才开始拨号,连打两遍,那边都显示正在通话中。
离英语开考不到一个小时,向阳劝:“兴许他已经回学校考试了呢。”
余葵摇头,“他不是这样的人,既然出来了,他肯定会等我一起回去的,除非被其他的事耽搁了。”
可惜直到下午英语考试结束,他也没再回学校,和谭雅匀一样,时景缺席了联考最后一科。
余葵用尽全部意念克制,才排空杂乱的思绪把英语作文写完,考试结束,搬课本回教室,便听见班里有人抱怨。
“咱班怎么一连两个人缺考,就英语一科,班级平均分起码落下来4分。”
有人冷眼回应,“能怪谁,还不都怪余葵。”
……
她顿了顿,步子没停,平静从议论她的人前走过。费力把厚厚一沓课本放到桌面,余光瞥见宋定初在前门,赶紧追上去叫住他,“班长!”
她气喘吁吁跑到男生跟前。
“你知道时景为什么缺考吗?他请假了?”
“他也没告诉你?”
宋定初惊诧极了,“姚老师跟我说,好像是因为家里的原因,时景要回北京了。刚刚考试时候,他父亲的秘书过来,把他东西全收走了。我刚才还想来问你呢,怎么会这么突然。”
余葵怔了很久。
密布的乌云被电光切开,跟来的炸雷惊得她一哆嗦。
雨被风吹着从廊外斜飘过来,含着水汽的湿润空气,她每呼吸一口,都感觉肺部在迅速生出青绿的霉菌。
有学生打闹经过,楼道喧嚷嘈杂。
见她脸色苍白得可怕,宋定初探出手,犹豫了一下,还是落下,把她拉到一旁,将人流隔离在背后。
男生低声劝。
“其实时景高二期末回京会考的时候,我就想着高三他应该不会再来了,他学籍都在那边,全国卷换北京卷,题型需要时间适应,备考的时间越长越好,早晚都是要走的,他能留到现在,距离高考不到一个月,我已经很意外了,小葵,你真的别太难过。”
“这些我都知道,可是、可是他也不能一声招呼都不打吧……”余葵不张口还好,一说话眼圈涨红,语无伦次。
宋定初沉吟。
“这确实有点奇怪,你确认手机没,他没有给你留言吗?”
“没有。”
她委屈得音腔微颤,眼泪都快掉下来了,“电话打不通,发消息也没人回。”
时景离开纯附这天,乌云在校园上空滚涌,雷电交加,没完没了的大雨往下倾倒,窗外枝叶无处可依地摇摆着,雨水蜿蜒横溢,在下水道的沟壑里汇聚成河。
空气中无尽的湿意令人烦闷。
余葵就是从这时开始讨厌夏天的雷雨。
周六补课,谭雅匀打着石膏返校。
学校对家长公布了处理结果。
老师们的态度非常谨慎,由于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余葵推人,加之她没有前科,又是清北苗子,这件事校方不会处分任何人。
副校长晨会上跟老师同学们三令五申强调,要重抓校园安全,又大手一挥,批了笔经费,将学校十几个死角全装上摄像头。
不过官方的态度丝毫不影响同学们八卦揣测。
在谭雅匀和余葵是异父异母的姐妹这消息传开后,班里有关这件事的传闻足足编了五六个版本。余葵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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