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多或少会讨厌扰乱班级秩序的学生,尤其像她这样,成绩没有好到足以让老师为她改变偏见,
姚老师说完许久。
她松开紧咬的唇,极力平静开口:“谢谢老师,我会好好考虑的。”
当晚,她和时景还是一同骑行回家。
非机动车道上,两人一前一后的车影在路灯下拉长。
余葵一直沉默着使劲蹬车,沉浸在老师的话里,默不作声。
时景以为她还在生气,几次张口欲言,直到到了家属院小区门口,才在道别时叫住她——
“余葵!”
她回头。
少年长腿支地,英俊的轮廓被昏黄的路灯照亮,他无措地抓了把头发,黑发外缘被镀上金色光晕,在夜风中熠熠生辉。
“你要实在不高兴,那花儿我送你一把,别生我的气了,成吗?”
第三个愿望
周五就是运动会闭幕式。
余葵出门上学前,趴卧室床底,准备好水和猫粮,又用大胶带把房间的猫毛都清理了一遍,撸着物理的猫头叮嘱它,“你要乖一点哦,千万别乱叫被发现,知道吗?撑到我放学回家,就带你去放风。”
余葵昨晚没怎么睡好。
老师的话一直萦绕在她脑子里,昏昏沉沉考虑了大半夜转班的事,最后才在疲惫中阖眼。
冬天夜长,天亮得晚。
她摸黑到车棚,蹲身给自行车开锁时,隐约听见车棚栅栏外有人在说话,还提到了她爸的名字,声控灯暗下来,余葵的钥匙还没捅进锁芯,动作便顿住。
“……要我说,王晓蕊跟他挺般配的,建国是工程师,人家是中级会计,都是技术人才,又都在一个单位,好事儿!”
“是啊,建国年纪又不大,从前援建时候没地儿找,既然回来了,有个女人帮衬着,日子肯定比现在舒心,起码不用又当爹又当妈,加班回来还要给小葵煮饭吃。唉,我听说王晓蕊那边也是个女儿?”
“比小葵小两岁,上回单位搞运动会我见过,性格挺乖的。唉,今天下班你家老陆请客,把他俩叫着再吃顿饭,成了必须让建国给你家老陆这个媒人发大红包。”
……
余葵听声就把人认出来了,两个阿姨提到的老陆,是她爸单位管人事的主任。
默默等两人走远了,她才开锁起身。
出车棚时,不知踩到谁扔在伸缩门地面滑轨上的瓜皮,重重绊了一跤,饶是她衣服穿得厚,膝盖还是淤青了一块。
余葵放下裤腿,没再管伤口。
她觉得累极了,推着车往前走时,肩膀下塌,有种从灵魂深处涌上来的无力感,说不出的灰心丧气。
无论再刷多少张卷子,她仍然和暗恋的人隔着难以逾越的落差。
无论她再怎么挣扎,父母离婚是既定事实,她爸才四十岁出头,早晚会和余月如一样重组家庭。
无论她再怎么努力想向老师证明,旁人十几年的知识储备根本不可能靠她连轴转,在一朝一夕间补足,她依旧无法撼动老师心中已有的成见。
所有的问题堆积到一块儿,哪怕她日思夜想、大声哭嚎,世界也不可能因为一个孩子的内心崩塌而有所改变,她微渺得像只弱小的蚊虫,束手无策看着人生滑向命运的既定轨道。
下午闭幕式结束,男生们从大本营往班级里搬桌子。
搬到余葵那桌,突然有件包装精美的礼物从抽屉滑出来,盒子落在地面的瞬间,发出一声玻璃碎裂的闷响。
两个男生面面相觑,尴尬跟刚刚回到营地的余葵道歉,“我们都没想到里头会装东西,对不起啊余葵。”
余葵纳闷,蹲身晃了晃盒子。
“这也不是我的呀。”
男生道:“既然塞你抽屉里了,说不准哪个男生送你的呗,昨晚不还有人给你送花儿吗?”
余葵迟疑着拉开礼物丝带,包装一层层剥开,里面是个看起来就精致昂贵的大盒子。
打开的瞬间,她呼吸一滞。
宝蓝色天鹅绒布间,是一丛鲜活美丽的永生花,香槟玫瑰和向日葵被小圆叶尤加利和雪叶菊簇拥包裹,原本的玻璃罩碎成小片,星星点点缀在花草的枝叶里。
主花差不多的搭配,但又比昨天那束精巧了十倍不止。
回想昨晚路灯下告别时那番话,她大概已经明白这是谁的礼物。
她今天去十五班的营地跟陶桃和小谢玩儿了一整天的游戏机和斗地主,估计时景到处没找着她,干脆把东西直接塞在她抽屉里。
余葵都不知该哭还是该笑,暗恋的人第一次送她礼物,竟然阴差阳错被摔碎了。
五点半。
直到班主任开完班会,宣布放学,被仪仗队叫走的时景还是没回教室。
临走前,余葵站在储物箱前发怔。
犹豫片刻,她最终没拿课本。
不止没拿,还把科任老师布置的周末作业和卷子一股脑塞进去,砰——地合上柜门。
背包里只剩印着转班申请的a4纸,和满盒玻璃碴子的永生花,一年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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