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众眼中,像她这样平庸的人,是连把‘喜欢时景’这件事宣之于口,都会被嘲笑不配的可怜虫。
她执着要一个答案。
向阳看她不像开玩笑,才摇头答:“我都没把握下次还留在一班,咱们这届强人太多,竞争很大的。”
余葵换个目标:“那你觉得我要是努力,明年能考到年级前三百不?”
去年附中的年级前三百,差不多也是厦大、同济、川大的水平。
向阳忧心忡忡:“小葵,现在才开始努力,是不是稍微有点晚,咱们别好高骛远,要不把战线再拉长点儿?”
第一个愿望
余葵回家就把自己埋进被窝里蹬腿,鬼哭神嚎。
怎么办?!
狠话都放出去了,她要是没超过姜莱,以后还有脸去上学吗?
她扒拉掉脸上沾湿的发茬,从书包底扒出上回从陶桃那顺来的成绩单拼凑在一处,借着台灯一看。
姜莱的摸底考成绩少计了作弊那科,即便化学按堪堪及格的60分算,加上这个分数后,也能立马跻身年级前三百。
累了。
毁灭吧。
成绩单一扔,余葵脸朝下直扑扑倒回床上,脸压枕头,眼神呆滞绝望。
“怎么回事!床塌了?”程建国正在做夜宵,闻讯拿着锅铲焦急赶来。
余葵拖着疲惫的身躯回望,“爸爸,我成绩这么差,你会觉得丢脸吗?你是不是也很想生谭雅匀那种聪明的孩子。”
“胡说,你哪里不聪明。”
程建国一口咬定,“我有你那么大时候,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县城,和二舅走散了都摸不着汽车站,你敢一个人跑到成都找我,没被拐子拐走,这不挺机灵的。再说,如果人人都想考第一,那谁来做最后一名呢。爸爸觉得啊,你就是还没开窍……”
程建国说得声情并茂,余葵不忍打断。
“爸,锅糊了。”
“哎呀!”
男人一拍脑袋着急忙慌赶回厨房。
余葵挨着后脚跟上,趴在厨房窗口,小心试探,“爸,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想去补习,家里的经济状况会有困扰吗?”
“补,肯定得补,只要你肯学。我这些年外派工作,不就是为了你有个好条件,咱家的经济状况还没到那种地步,你对爸爸也有点信心,挣钱是大人才该操心的事情。”
一碗热腾腾的番茄鸡蛋面摆在面前。
除了稍微糊一点,难吃了一点,一切都很完美。虽然余葵吃到一半就撑了,但还是解开裤扣,强行喝得汤水不剩,然后去水槽洗碗。
程建国:“放着我来!你上一天课也苦够了,消消食玩会儿就睡吧!”
被无情地赶出厨房后,余葵坐在电脑桌前继续思考人生。
客厅窗户敞着,绿化带里栽种的夜来香沁人心脾,拍死两只落在手臂栖息的蚊子,她按下开机键。
列表灰暗的头像显示时景并不在线。
上次聊天记录,还停留在他讲生物题的页面,似乎感觉她的疏远,他这些天都没再发来消息。余葵深吸一口,鼓起勇气把这周加班加点赶完的生物一口气拍照上传,刻意放轻松语气。
小葵吃瓜子:景神,我的暑假作业写完啦!
哪料对方秒回。
返景入深林:我以为你已经放弃了。
余葵鼠标一抖,“原来你在线啊!”
“隐身了,消息太烦。”
觉得别人的消息烦,但回复了她。余葵心头一跳,又是感动又是愧疚,绞动衣角主动道歉,“对不起啊,景神。我这段时间也有点心烦,就没上线,想把整本写完再给你检查。”
大致浏览一遍,时景用红圈勾出错题,发还图片。
返景入深林:可以改了。
停顿一秒,他继续往聊天框里输入,“你心烦什么?”
在烦为什么暗恋你,烦没有勇气出现在你眼前。
当然这两句只敢烂在肚子,余葵选择了倾诉别的苦恼,“我听到我爸讲电话,那边的同事催他回去工作。所以等再过几天休假结束,我大概就要被送到我妈那里去了。现在倒计时每少一天,我都觉得自己既幸运又焦虑。”
这是她早起上厕所偷听到的。
程建国当时正做早餐,就把开了扩音的手机搭在电磁炉边。电话那头传来的语气十分焦急:“…再有半年,半年就结束了,这边离不开你,你是副总工,这次竣工后,职称肯定要上调。”
“工程是做不完的。”
程建国调小灶火,叹气,“你也知道,我女儿才到我胸膛那么高的时候,我就扔下她去援建了,孩子受那么多委屈,职称再高、挣再多的钱能有什么用呢。”
“多少年都呆了,最后半年忍不下去?建国,九年啊,人生有多少个九年,你我一生能遇得上几次这种名载史册的工程,现在回来,之前的心血就全白费了!你再好好想想吧。”
余葵是情感表达困难户,但并不是什么都不在意。她是偷哭了一场才去上学的。
网线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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