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来大半的果子重重砸在地板和脚背。
至此,原本饱满通红的苹果,有的已经彻底被磕到淤青变色。
那是买给返景入深林的礼物,是她精心在水果店里一颗一颗挑选的。
余葵在公交车站等待三个多小时,最后还是被了放鸽子,没有任何交代。她回来一路上忙着焦灼,此时心头终于后知后觉涌入一股无名的失望窝火,潜意识里却又隐约有种‘就应该如此啊’的卑微惯性,把负面情绪往下压。
不是已经习惯了吗?总是被忽视、总是被辜负,这一次又有什么好特别的。
塑料袋彻底不能用了,余葵的衣裳里外也都湿透,怕走光不敢脱外套,只好拉起校服下摆,把捡起来的水果放在衣摆制造的兜里。起码先把路清开,别挡到人上晚自习。
其实乡下人到山地田野里摘果子豆荚有时忘拿袋子,也这么干。
但这回不知哪里出了错,余葵一边装、这些滑溜溜的苹果一边漏,手越急掉得越快……有那么一刻,余葵甚至都想扔下这些该死的坏果子逃离楼梯间,可她移不动脚。
因为这堆东西花了她四十块。
广播里传来晚自习铃声,旋律在校园里回荡,宣判着两人已经迟到。
从衣摆砸下去的苹果裂开,红皮白瓤沾上污水,余葵耳朵嗡嗡作响,她能清晰听到脑子里那根绷到极致的弦“砰”地断了,之前极力抑下的负面情绪在铃声反复的催化下疯狂卷土重来,汹涌淹没一切。
就没有一件事情是顺利的,全都在脱轨失控。
不要哭,余葵,不准你更丢脸了!
她鼻子酸涩,试图控制意念将泪意下咽,但还是有些不听话烦人的泪珠子从泪腺里涌出。
时景想着自己毕竟踩烂人家的东西,反正都迟到了,索性蹲身帮忙一起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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