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瑶看着他这个模样,心中越发的愤怒,她后悔啊,后悔当初听顾言安的话,嫁给顾随,她咬了咬牙,忽的骂道,“懦夫!”
这句话像是碰到了什么机关,顾随的动作蓦得一顿,他转过身,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程瑶。
他觉得头脑有些发涨!
“还不是都怪你们?”顾随猛地将手中的粪桶用力地砸在了顾言霄的身上,歇斯底里地大声喝道,看着瞬间闭嘴的程瑶与顾言霄,他嘴唇颤了颤,心里只有说不出的失望,他向来待顾言霄极好,几乎是将他捧在了手心,现在,他却亲口说,让他去死,换他自己的自由?!
顾随有种说不出的好笑,他忽的大笑了两声,神情隐隐有些癫狂。
顾言霄与程瑶二人看着突然爆发的顾随,心里一慌,他们有些慌乱地向后退去。
却见顾随忽的抬起手,狠狠给了自己两个嘴巴子,他以为的温柔美丽,善良可人的夫人,现在形容丑陋,尖酸刻薄,他以为孝顺讨喜的儿子,现在却是恨不得他去死,他这些年来,到底得到了什么?!
他得到了母子两人的谩骂,得到了他女儿的怨恨无视,他变成了现在这个落魄模样!
曾经跪在他脚下的人,现在都可以骑在他头上拉屎,给他脸色看!
可这两人却是恨不得他去死?
他这些年来,到底做了什么?他忽视了自己的亲生骨肉,任由她受这母子的欺辱……
顾随大笑着向外跑去,此刻。他不想看到这对母子,他感觉自己快要疯了!
顾言霄与程瑶看到他这癫狂的模样,不敢再拦,随即,顾言霄便又忍不住骂出了声,“他走了这活谁干啊?”
顾言霄看向了程瑶,却见程瑶只默默地低下了头,像是没听到一般,他咬了咬牙,只能自己爬起来,一瘸一拐地捡起了粪桶。
顾随发了疯似的跑回房间,一头一头地砸在墙上,直到额头鲜血淋漓,他才颓废地一头扎进了被褥中,他闭上了眼睛,一行混浊的眼泪顺着他干枯的面容滑落。
半梦半醒间,顾随皱了皱眉头,他似乎做了一个梦……那个梦,他已经做了许多次,每次都是不同的画面。
在那个梦中,他并没有娶程瑶为妻,他像是寻常的父亲一般,将顾言音抚养长大,待她算不上极好,却也说得过去,算得上负责任。
他每日除了照看顾言音,便是修炼,要不与其他家主出去聚一聚。
他的修为数十年都没有什么进展,即便如此,在一群家主中,他向来是受捧的,比他修为高的,都得让他三分。
后来,顾言音成为了傅肆的妻子,苏御也看在顾言音的面子上,接受了他,他的地位越高,越发的受人敬仰,他是烈域宗大长老的女婿,是承尧帝君傅肆的老丈人,无论他到哪里,都有许多人捧着他,尊敬地唤他一声顾家主。
而现在那个整日对他吆五喝六的管事的,见着他只配远远的,谄媚地叫上一声,顾家主!
那梦境太过真实,每件事都像是他亲身经历过一般,他甚至可以看清那些人面上的表情,真实到他几乎信以为真,直到一阵臭气袭来时,他才从那梦境中醒来,而后便看到了程瑶那张布着疤痕恐怖的脸。
程瑶将脏衣服脱下来扔在了他的身旁,声音尖利道,“你倒好,自己跑出来躲懒,回来睡大觉,让我们母子俩替你受累干活,天底下哪有你这样当爹的?”
顾言霄亦是翻了个白眼,讽刺道,“他连我们的命都不在乎,还在乎我们干点活吗?”
昏暗的日光下,顾随身体僵硬地躺在床上,他静静地看着自己粗糙的掌心,耳边是那母子二人尖锐的讽刺声,他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他的这一生,好像就是个笑话!
暖色的阳光落在山崖之间,数只飞鸟低低地自那涯间飞过,两个男修静静地立于那山崖之边。
傅肆看着那飞过的灵鸟,冷峻的面容上没什么表情,温暖的阳光落在他的面上,却带不走他眼底的冷意。
肖思明搓了搓胳膊,低声唤道,“师弟……”
傅肆像是没听到一般,依旧静静地看着崖底,目光幽深,肖思明有些无奈,他苦口婆心地劝说道,“龙族并不是寻常的灵兽一族,哪怕是你,也别想从他们手中抢人啊。”
哪怕这些年来,龙族虽不如当初那般强盛,可他依旧能够稳坐灵兽一族的头把交椅。别说一个傅肆了,就是再来一个傅肆,加上流云宗,也无法从龙族中将顾言音给抢出来啊!
到时候他可帮不了他啊!
傅肆眸色暗了暗,他看着腰间佩戴的长剑,良久,方才低声道,“我想看看她。”
“她在龙族啊,这看是看了!多看就要命啊!”肖思明有些头疼,他气傅肆的不听劝,被他的固执更是搞得一个头两个大!
更怕到时候傅肆突然固执起来,做出些无法挽回的事。
先前,他们好不容易找来了烈域宗,结果却得到消息,苏御与那顾言音就在他们找来的当天,离开了烈域宗。
他们刚好与顾言音擦肩而过。
然而他们再问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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