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回来,凉王只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力气未足,这样的比拼太吃亏了啊!
阿鹿本人气定神闲,箭被射下的同时,下一支箭已经搭在弓弦上,“嗖”一声射了出去。
然而江越紧随其后,又是在同时松开弓弦,企图故伎重施,引得客席上一阵低呼。
一步慢便步步慢,凉王箭术再高超,若是被江越拖进他的节奏里,那就必输无疑——江越从小混迹军中,根本就是仗着年长几岁欺负小孩嘛!可惜凉王……
“咦!”事情的发展却不如众人所想,阿鹿动作极快,手一捞又一支箭扣上弦,江越刚刚射出,他也射了出去。
原本是江越的箭追他的,现在变成了他的箭紧追在后。江越的箭劈开他第一支箭的同时,第二支箭借着这轻微的阻势追上去,“哔剥”一声,反过来破了江越的箭。
“啪搭!”“啪搭!”“啪!”
前两声是两支箭落地的声音,最后一声是射中竹竿的声音。
好箭术!说起来,这位凉王是吴子敬祸乱大凉时出生的,他身为王族血脉,不但活了下来,还年纪轻轻登上王位,也不是易与之辈啊!
阿鹿收回弓箭,含笑看向江越:“江将军,继续吗?”
江越眉毛一耸,露出几分冷笑:“来!”
他一把抓起箭支,全部搭上弦。
阿鹿态度温和,行为却毫不示弱,同样抓了一把箭。
“嗖嗖嗖!”江越接连松手,连珠箭射出。
阿鹿用力一拉,弯弓如月,数箭齐发!
见血
连珠箭!
齐射!
客席上一阵赞叹。如此绝技,这两人的箭术,随便拿一个出来都是万中无一,堪称当世英杰。
两人发出去的箭支在空中你追我赶,一会儿阿鹿打落江越的箭,一会儿江越劈开阿鹿的箭。发完一箭,立刻就是下一箭,弄得侍者递箭都来不及,一阵手忙脚乱。
“嗖嗖——”
“啪嗒!啪!”
各种声音不绝于耳,战况眼花缭乱,只一会儿,地上便堆了众多箭支。二人你来我往,谁都不愿意退缩。
一阵乱战,顶端的红绸终于断裂,恰巧一阵风来,轻飘飘飞了起来。
江越一看,立刻将弓一甩,向红绸疾跃而去。
阿鹿反应不比他慢,脚尖一点,跟着冲出。
红绸飘飘扬扬,当它落下的时候,江越与阿鹿同时赶到,两人伸手一扯,各自拉住了一端,形成对峙之势。
江越站稳脚跟,脸上笑着,眼神却像刀一般盯着阿鹿,沉声道:“凉王殿下好身手。”
“江将军也不差啊!”阿鹿同样微笑着,少年意气风发的脸上,有着与年龄不符的沉稳。
江越不得不承认他低估了凉王。自己在这个年纪的时候,可没有凉王这份气度。这不由让他想到徐吟,这些少年老成的果然都一样讨厌!
两人都知道对方不可能放弃,对了个眼神后,心照不宣齐齐出手。
眼看他们打成一团,客席上有人困惑地问:“这……这也行?”
“规矩是谁拿到红绸谁就赢,没说一定要用箭射下来吧?”旁边有人回答。
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园子里,两人越打越激烈,万幸没有动用兵器,不然看着要见血的样子。
楚九赵六见状,暗暗在心里庆幸。幸好他们选择了文斗,要是打赢了还好,当着这么多人面打输了可太丢面子了。
——话说回来,这门婚事未免竞争太激烈了,瞧两人的架势,不打趴下一个怕是收不了手。
另一边,江越屈指成爪,扣向阿鹿的肩膀。阿鹿急忙一耸,虽然没叫他扣住,袖子却叫江越抓了去,“嗤啦”一声,绣着繁复图纹的王袍叫他扯去了一截。
一旁的凉王侍卫脱口喊道:“大王!”
阿鹿目光冷了下来。他身为大凉之主,当众让人扯去王袍,无疑被冒犯了威仪。若是吃了这个亏,他还怎么统领部族?
再出手,阿鹿便带了几分狠劲,江越只觉得腰上一松,竟是束腰上的玉佩掉了下来。
他面色沉下,自己要是忍了,那这趟来南源岂不是白费功夫?
如此想着,他一句话也不说,抬腿踢了过去。
二人再次战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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