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没有因为父亲的谋算而感到不喜,人始终是他喜欢的那个人,如果这门婚事能够给家族带来助力,那就是两全其美,再好不过了。
昭国公拍了拍次子的肩膀,起身走到窗边,看着沉沉的夜色。
今夜无月,颗颗星子明亮闪烁,于夜幕中争辉。
燕凌听着父亲的声音传来,低沉而坚定:“明日起,我们燕氏就要踏上那条路了,前面也许是鲜花著锦,也许是尸山血海。我们都要做好准备,只能一往无前,不能回头!”
他敛下情绪,郑重应答:“是。”
……
夜幕下,一辆外观破旧的马车在大道上飞速前行。
跑着跑着,马儿忽然嘶鸣一声,往前扑跌而去。
车夫连忙勒马,可惜去势太急,最终仍然免不了翻覆的命运。
“啊!”几声惊呼,有人从车厢里摔出来。
最外围的丫鬟急忙爬起来,去扶自己的主子:“娘娘,娘娘您没事吧?”
被她扶着的女子大约三十出头,虽然穿了一身布裙,但这姣好的面容分明是宫里那位柳贤妃。
“姑母!”另一个年轻些的姑娘也跌跌撞撞过来,却是柳熙儿。
贤妃这样滚出来,只觉得骨头都要散架了,但她深知这会儿只能熬着,便咬着牙爬起来:“没事。”
她抬头去看驾车的内侍:“怎么回事?”
那内侍察看过后,惶恐地回话:“娘娘,马儿、马儿跑死了……”
马车里三个人,再加他这个驾车的,马儿本就跑得吃力,还一刻不停地被鞭打着往前,熬到这里已经是极限了。
柳熙儿一声就慌了:“这、这怎么办?没了马我们会不会被追上?我、我……”
“慌什么!”贤妃呵斥一声,心里浮上来浓浓的厌恶。想当初大姐还在时,柳家的女儿个个聪明伶俐,哪像现在,连个像样的都挑不出来,害她只能带着这么个蠢货!
她不由想起那位徐三小姐,如果自家侄女儿是她,哪里用得着趁乱出逃?指不定还能因祸得福,一步登天。
可惜现实如此,为了自家的性命,她只能忍下这口气——这丫头还有用处。
“我们已经进入关中地界,那些追兵不敢来的。且忍一忍,到了潼阳就好了。”
柳熙儿这才镇定了些,随后又犯起了愁:“姑母,没了马我们要怎么去啊?”
“没了马,难道我们还没脚吗?”贤妃咬着牙说,“都已经到了这儿,走也要走过去!”
“啊?这……”柳熙儿手足无措,这么远的路,怎么可能走得到?
贤妃懒得搭理她了,自己好不容易趁乱逃出京城,捡回一条性命,当然不能折在这里。
幸好她还有后路,只要找到他,找到他就好了……
别吓着
东江王府的聘礼车队抵达南源,掀起了围观的热潮。
几十辆大车,一车连着一车,装着满满当当的聘礼。护送的侍卫个个身姿笔挺神采飞扬,引得百姓们赞叹不已。
果然是东江王府,这气派真是非同凡响,大小姐结了一门好亲啊!
以后东江南源就是姻亲了,彼此守望相助,还有谁敢轻易欺负他们?
百姓们心思简单,在这乱世图谋的就是身家平安。现在外面乱得很,尤其这阵子从营田县来了不少流民,就有些人心惶惶,生怕被战火波及。东江地盘大又富庶,得到这样的盟友,让他们安心不少。
礼车后面,却是一辆辆的囚车,为首的是个高壮的汉子,即便锁着镣铐伤痕累累,仍然十分凶悍。
百姓们看得面面相觑,议论纷纷。
“这是谁?哪来的犯人?”
对啊,东王府不是下聘来的吗?怎么还带着犯人?
人群里忽然响起一声尖利的喝骂:“恶贼,去死!”
一个妇人挤出来,手里拿着臭鸡蛋,对着囚车狠狠砸过去。
“啪”一声,臭鸡蛋砸在首囚身上,溅了他一脸的蛋液,散发出阵阵恶臭。
紧接着,又有几个人从人群里挤出来,烂叶子泥土块牛粪蛋,一股脑向他以及后面的囚犯身上飞去,边砸边骂。
一个满头白发的婆婆边骂边向周围的人哭诉:“我们都是营田县来的,这些都是杀千刀的山贼,好些人被他们打死了,口粮也让他们抢了,要不是遇上三小姐,我们哪里还有命走到这里!我的大郎啊,还我大郎命来!呜呜呜……”
另一个妇人也跟着抹眼泪:“我当家的也是让他们害死的,这些恶贼就该千刀万剐!”
众人听得同仇敌忾,便也跟着砸,手里有什么砸什么,把这些山贼砸得狼狈不堪。
待囚车过去,后面是一辆大车,旁边守着盔甲鲜明的护卫。
那些安顿下来的流民急忙收了手,纷纷跪下来,一边磕头一边喊:“谢三小姐救命之恩,谢三小姐……”
大车并没有停下,也没有人作出回应,就这样安安静静地驶了过去。
百姓们很快从流民口中得知经过:“我们命好,路上遇到三小姐去接人
传统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