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进来,抱拳禀道:“王爷。”
端王睁开眼,看到他手里托着一方帕子,上面放的正是他丢失的玉扣。
“哪里找到的?”他坐起身。
侍卫禀道:“城北一间当铺里,老板说,是一个穿短褐的男人去当的。因为他看着不像玉扣的主人,只给了十两银子。双方吵闹了一阵,最后老板以告官要挟,他就拿着银子走了。”
端王点了点头。看来真是被人无意中捡走了,故意选了个离遗失地点很远的当铺。对方穿短褐,说明是个干苦力活的,觉得钱当得少,想多要些,又怕告官……种种表现,合情合理。
他放下心事,嫌弃地摆摆手:“赏你了。”
他担心的是玉扣的下落,既然没落入可疑的人手中,那就不用在意了。这东西经了那么多人的手,如何还再用。
“谢王爷赏。”
侍卫收起玉扣,离开前又被叫住。
“徐家那边有动静吗?”
侍卫回道:“徐三小姐除了每日去博文馆,偶尔会和公主、郡主等人玩乐,并无其他举动。有时候太子也会去,随行还有燕二公子与杨公子等人。”
说到这里,侍卫犹豫了一下,补充道:“属下觉得,太子似乎在撮合燕二公子与徐三小姐。”
端王倏然抬起眼皮:“你确定?”
侍卫禀道:“这只是属下的感觉,因为有太子同行的时候,总让燕二公子去接人。”
端王凝神想了一会儿,忽然笑了起来。
“这小子,好像开窍了啊!”
侍卫不解:“王爷,您说的是……”
端王摆摆手,屋里的乐师舞姬全都退了出去。
“燕二肖想徐氏女非一时之事。太子想借此事,以拉拢燕氏。”
“倘若燕氏为他所用,不止太子之位无忧,京城亦是无忧。”
“不过,此事也有疑点。燕氏势大,倘若过于倚重,难保主客易位,我那亲爱的皇兄,肯定不希望看到这样的情形。太子究竟是思虑不周,还是觉得有更重要的威胁?”
“倘若是前者,水来土掩就是,万一是后者……本王危矣!”
说完这些话,端王再也坐不下去,起身道:“去青柳巷。”
太子妃
淑妃被废后,不止平民里流传着徐三小姐杀马救人的故事,权贵间更有了她不能惹的默契。
膝下育有皇子的宠妃,说废就废了。叶家同样丢了爵位,两位涉事的公子小姐,一个在牢里活活吓疯,一个出了狱就送去了家庙。
同在博文馆读书的小姐们对她越发畏惧,还愿意跟她来往的只有长宁公主和两位郡主。
静华郡主向来跟长宁公主要好,原来也算亲近。佳仪郡主却是因为她搞垮了淑妃,给金城长公主出了口气而添了好感。
过了春天最后一个节气谷雨,天气渐渐热了起来。
静华郡主的爱好终于显露了出来。
她竟然喜欢游泳,为了这个,还在自家的园子里盖了个汤泉馆,挖了个大池子。
长宁公主特别喜欢那个池子,宫里虽然也有浴池,但远远没有福王府的大。她也想过盖一个,可宫里没有合适的地方。
所以,一到夏天,她总往福王府跑。
佳仪郡主以前不常过来,这段时间与静华郡主关系缓和不少,渐渐也和她们同进同出了。
这日只上半天课,过了中午,三个人又跟着静华郡主回福王府。先蹭了顿饭,然后日常泡池子。
徐吟和静华郡主水性都很好,另外两个却是不会的。不过玩水的乐趣,和会不会游无关,坐在浅水处玩也是一样有趣。
“南源的夏天特别闷热,我父亲也给我在院子里挖了个池子。”徐吟感慨地说。
长宁公主问她:“你想家了吗?”
徐吟点了点头。
到京城两个多月了,加上路上花费的时间,差不多四个月。这么长时间没看到父亲和姐姐,她确实有些想了。
不知道父亲的身体有没有受到中蛊的影响,她不在的这段时间,南源还好吗?还有姐姐,她和东江王世子谈得怎么样?这桩婚事能不能定下?
这些问题,在她脑子里一个个冒出来。虽然有书信可以往来,但是一来一回就要好些天。
长宁公主想得天真,说道:“要不,我叫父皇把你父亲调进京来吧?这样我们就能时时在一起,你们一家也不用分离。”
不等徐吟回答,静华郡主就先说了:“哪有这么容易?徐刺史都在南源干了十几年了,一家子都在那里,肯定不愿意进京。”
长宁公主说:“迁到京城来也是一样的啊,我让父皇多提一级,当尚书怎么样?”
徐吟不禁笑了,先不说升官不能这么儿戏,这年头尚书哪敌得过外头的刺史?父亲在南源既管政务,又掌军事,说直白些就是个土皇帝。至于京城里,因为地方势力太大,最有权势的反而是掌握着禁军的武将,还有时常替皇帝批奏章的内侍张怀德,尚书倒是被挤得没什么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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