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一点,两人都沉默下来。
外头响起鼓声,随后,吴子敬进来了。
侍从们纷纷跪下:“拜见大王。”
使者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不想归顺的自然不愿意下拜,而那些早就归顺的,却又怕拜得太早,显得难看。
这时,一个清悦的女声响起:“小女拜见凉王,祝凉王福寿安康。”
众人顺着声音看过去,娇柔美貌的少女盈盈下拜,给足了脸面。
吴子敬哈哈笑起来,美人儿臣服,自然是一件喜事,这个美人儿还代表着一方势力,就更美妙了。
“徐三小姐快请起。”隔得远,他只能虚虚一扶,脸上全是笑意,“今日只是私宴,不用这么多礼。”
别的使者一看,都有人先出头了,还等什么?也都纷纷下拜:“拜见凉王。”
吴子敬志得意满,伸手道:“都起来吧,都说了不用多礼,还这么客气。”
那些已经归顺的使者,眼见被徐吟抢了首拜之功,迫不及待地奉承:“凉王说哪里话?您屈尊接见我等,我等岂敢有丝毫不敬?”
“是啊,仅仅只是下拜,这礼数已经够寒酸了。”
“以大王之威,三跪也是受得的。”
一句句恭维的话,不要钱似的说出来,捧得吴子敬高高兴兴的,于是现场谈笑风生,一片欣悦。
角落里,不甘臣服的使者唉声叹气,感叹世风日下。
“便是要投诚,这样也太难看了吧!”
“是啊!瞧他们的嘴脸,还没归附,先忙着阿谀奉承了。”
“谁说不是……”
他们齐齐把目光投向左边第一个位置,少女神情认真地品尝佳肴,时不时和身后的护卫讨论几句,仿佛真的只是赴宴来的。
可眼前这一切,分明就是由她那一跪开始的。
酒至半酣,吴子敬已经有了微微的醉意,跟侍者说了几句,开口道:“对了,今日有个特别节目,没给诸位看呢!”
他挥挥手,歌舞退了下去,殿内安静下来。
众人纷纷搁下酒杯,认真听他说。
吴子敬扫过场下诸人,说道:“孤王坐镇凉都,眼见雍城兵匪作乱,不忍百姓受苦,这才派出精兵,平乱剿匪。没想到有的人看不清形势,诬蔑孤王是乱臣贼子,真是岂有此理!”
听到这里,众人面露了然。这是在说文毅吧?只是,好端端提他做什么?
吴子敬继续说下去:“孤王不在意名声,但被他这么一说,万一有人听信,鼓动旁人来讨伐孤王,岂不是叫百姓遭殃?孤王思前想后,此事决不可轻纵,今日正好请诸位做个见证。”
他拍拍手,很快众人听到了车轱辘的声音,先前那辆囚车被推到殿前。
文毅满身血污,脸上青一块紫一块,比刚才更惨了。可他非但不收敛,反而更兴奋了,扯动镣铐哗啦啦作响,怒声骂道:“吴子敬!你这个奸佞小人!以为召他们来耍猴戏,就是天下归心了?真是可笑至极!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不过是个背信弃义的逃将!靠着妇人的裙带在大凉安身,算什么英雄?哈哈哈,你也就骗骗自己……”
被他这样指着鼻子骂,吴子敬神情如常。要是被人骂一句就跳起来,他哪里还当得上凉王?
他听而不闻,对使者们道:“诸位听到了,此人满口胡言,诬蔑孤王。今日若不严惩,孤王的名誉事小,雍城百姓的安危事大。你们说是不是?”
众人还能说什么?那几个早就投靠的满口附和,不愿意附和的被势所逼,也只能闭口不言。
吴子敬满意地点头,又说了:“既然诸位也认同,不如就给你们一个出气的机会吧?谁觉得他有罪,就去捅一刀,也好叫他看看,什么是民心。”
什么?众人闻言色变,不由向囚车中的文毅看过去。
我敢杀
场中安静无声,就连文毅都被惊得停下了斥骂。
他说什么?谁觉得文毅有罪,就去捅一刀?
文毅与他们无冤无仇,且他苦守雍城多年,勤恳的名声还是有的。他落在吴子敬手上,不施救也就罢了,大家都是自身难保,可若是亲手伤了他,那又是另一种说法了。
无论多么逼不得已,对一个忠臣下手,都会被人鄙弃。
真这么做了,那就没有回头路,只能跟着吴子敬干到底了。
这一招真是太精准,太狠辣。
殿内鸦雀无声,吴子敬一手撑着膝盖,一手拿着酒杯,目光幽冷地扫视过去。被他盯上的人,不由自主垂下头,避开他的视线。
吴子敬笑了笑,再次开口:“怎么,诸位觉得这个主意不好吗?莫非你们觉得,他骂孤王骂得对?”
这话当然不能承认,可就算是早早投靠了吴子敬的,也不敢真拿刀去捅文毅啊!
大家都是读过书学过礼的,深知世人崇尚的道德标准。为了活命归附吴子敬,顶多被骂一句没骨头,但这一刀要是捅出去,那就变成了和吴子敬一样的奸贼。
以后吴子敬势力稳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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