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识趣地退了出去,东次间内隻留下沈瑶与谢钦。
谢钦慢慢回过神来,接上沈瑶的目光,沈瑶小嘴嘟起埋怨他反应迟钝。
谢钦苦笑,方才脑子里一片空白,一时没能明白有了孩子意味着什么,这会儿见人走光了,便挪上床榻牵起她的手,望着她没说话。
沈瑶面露不快,“你好像不高兴?”
谢钦不可能不高兴,但好像也着实谈不上多高兴,他笑了,宽慰妻子,“怎么会?我心里头高兴着呢。”
好日子刚开个头,这么快便怀上了。
沈瑶本就一心铺在美食城和商贸城上,若是再来一个孩子,她心里眼里还会有他吗?
谢钦心里发苦。
他情绪鲜少外露,沈瑶不作他想。
得知是怀了孕,沈瑶郁气一扫而空,又如往日那般往谢钦怀里爬。
谢钦看着挤进怀里的小女人,忽然有些失落,一年内怕是不能再碰她了。
谢钦特别喜欢跟沈瑶亲热,这姑娘身上有一股魔力,让他无法自拔。
不一会范太医来了,再次确认沈瑶是怀孕,沈瑶心里踏实了,范太医仔细交待了谢钦与沈瑶注意事项,又开了安胎的方子才离开。
沈瑶怀孕的消息被刘郎中传开,这一日左邻右坊均来探望,有送鸡蛋的,有送老母鸡的,后院厨房摆了整整十箩筐,平陵办事妥当,当日午时便把谢家故吟堂的人手给搬来了别苑,黎嬷嬷总揽整个后院,湛婆子负责沈瑶的膳食,空旷的别苑越发有了烟火气。
这一日又吐了几轮,范太医嘱咐她必须静养,谢钦乘势提了一嘴,“开业的事交给我办,你好好养胎如何?”沈瑶吐得昏天暗地,迷迷糊糊答应了他。
看到黎嬷嬷,沈瑶便想起老太太,“咱们什么时候回去给老太太报喜。”
谢钦看着她有些犹豫,“你可得想好,一旦回去,老人家必定催婚。”
老太太绝不会准许谢家子嗣流落外头,更何况是他的孩子。
沈瑶有了孩子后,便要为孩子打算了,“那你呢,你是怎么打算的?”
谢钦有些愣神,沈瑶这么问明显是有另一层意思,他神色激动,将她双手拉着,按捺住情绪问,
“瑶瑶,我可以吗?”
沈瑶看着他小心翼翼的模样,心里又酸又好笑,却还是傲娇道,“你当然不可以,但谁叫我孩儿可以呢。”
谢家是世家大族,京城首屈一指的权贵,俗话说流水的皇帝,铁打的世家,她怎么可能不给孩子好的出身,当初放话不嫁给谢钦也是撒气的话。
谢钦心里的忐忑落定,“所以我这是父凭子贵?”
“算是吧。”
“不过你也别高兴得太早,我的意思是咱们就签婚书,不必举办婚宴,我还要操持美食城的事,不想叫外人晓得是我是首辅夫人,免得束手束脚,咱们今后还是住在这别苑,隔三差五回去看望老太太,你答应,那咱们明日便去签婚书。”
谢钦没有什么不答应的。
翌日二人在里老的见证下,签下婚书,正式结为夫妇,
为了庆祝,谢钦亲自给沈瑶做了几道菜,下午谢钦携沈瑶回谢家给老太太磕头。
老太太看到沈瑶泪如雨下,婆媳俩抱着哭了许久,老太太果然说起要重新举办婚宴,风风光光将沈瑶娶进门,沈瑶抚了抚小腹摇头笑道,
“娘,算了吧,我如今怀着身孕,身子不便,实在是不想再折腾。”
老太太一听怀了孕,愈发激动,搂着沈瑶喊心肝。
这一夜便宿在了延龄堂,老太太看出沈瑶气色不好,免了谢家人晨昏定省,不许任何人过来探望,沈瑶修整好了,要回别苑,老太太依依不舍。
谢家各房妯娌难处,沈瑶想置身事外也不奇怪。
谢钦这些年太苦了些,有了沈瑶后,他明显精神焕发,她身边不缺伺候的人,只要孩子过得好,当娘的还有什么不满足的,遂放走了沈瑶。
沈瑶坚强,生怕饿着腹中的孩儿,越吐越要吃,越吃越吐,范太医也没料到沈瑶害喜到这个地步,论理他几个方子下去,沈瑶也该能吃能睡,熬到十月初再给沈瑶把脉,隐隐约约怀疑她怀的是双生子。
这下是惊到了谢钦。
妇人生产便是一隻脚踏入鬼门关,何况是双生子,谢钦眉间的忧愁浓得化不开。
范太医倒是宽慰他,“无妨,老朽倒还有一门绝技,倘若实在难产,老夫给她剖腹产便是。”
谢钦听了心哽了一息。
他隐隐有了滑胎的念头,便委婉地与沈瑶商议双生子的事,沈瑶却比谢钦乐观多了,
“我一次能生俩,高兴还来不及呢,你放心吧,我自小在乡下长大,身子骨可不是城里的闺门女可比,我按照范太医的吩咐,不会有事的。”
谢钦便在附近买下一个宅子,将范太医阖家搬来,宅子也一并赠给范太医,隻请范太医住到沈瑶生产。
沈瑶浑浑噩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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