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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冒犯了谢钦。

怎么办?

她愣愣了足足几息,方慢慢回过神来。

无论此时此刻的脑子有多混沌,也不管思绪有多纷杂,却有一桩事无比清晰地映在脑海。

他们是假夫妻。

她亲自写下两封婚契,再过一年八个月,她便要离开这里。

她根本不是他的妻。

昨夜只是个意外

谢钦对她并无感情,想必他心目中的妻子也不是她这样的,他是君子,即便留她下来也是为了对她负责,她却不能心安理得,他们之间天差地别,这场婚姻迟早走向尽头。

她想起来了,那杯酒一定有猫腻,自喝了酒她浑身软绵绵的,没有那么急不可耐,却又不得不做些什么。

如果是这样,她也是无辜的。

冒犯了谢钦又如何,他昨夜不是很快活吗,到最后她受不了了,他还能梅开二度。

将她从床中撞去床角,想起那种灭顶的浪潮,羞耻又涌上眉梢。

既如此,便算两清。

沈瑶咬了咬牙,果断定了主意。

与其相处尴尬,还不如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

沈瑶逼着自己冷静下来,飞快整理仪容,忍住浑身的酸痛下了床,刚迈开脚,双腿无力地往梳妆台跌去,就在这时,珠帘响动,一道清隽的身影迈了进来。

谢钦掀开珠帘, 瞧见拔步床内鬓影浮动,梳妆台在拔步床内,挂檐横眉处均雕了龙凤呈祥的纹样, 隔着刻牡丹的围栏挡板, 看到沈瑶倚柱而立, 情态未褪,香靥凝羞。

满头乌发挽了个松松的随云髻,一身杏色的中衣外罩着一件同色的宽衫, 底下是一条素裙, 腰间用绸带松散的系着,谈不上多么端庄,却也勉强能见人。

即便昨夜他有意收力,却也不是一个柔弱姑娘能承受的, 那样严实无缝持久推拉, 定弄疼了她, 谢钦并无哄女孩子的经验,正琢磨着该如何开口。

却见那娇人儿扶住千工拔步床的木柱, 眸眼昏懵地打着哈欠,

“首辅大人昨夜哪去了, 害我好等?”

谢钦眉峰一凝, 不可置信地看着她,脑门如有一阵天雷呼啸而过,

什么叫让她好等?

他昨夜做了什么,她难道不知?

意识到什么,谢钦心仿佛被人毫无预料地往下一拽, 眼底的亮色也瞬间归于沉寂。

沈瑶被他阴沉的眼神吓到,心虚又愧疚, 谢钦积威日久,平日不动怒尚且叫人不敢直视,何况是眼下寒霜密布。

沈瑶也不知自己哪来的胆子敢在他面前撒谎,可她很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清楚的知道这里不是她该待的地儿,与其将来牵扯不清,还不如眼下一刀两断。

想要镇住对方,就要比对方更理直气壮,更无理取闹。

她露出恰到好处的怯色与疑惑,满脸无辜,

“侯爷这是怎么了?若是不得闲暇回,也不是大不了的事,我昨日也不过是随口说说,您何必露出这份神色来吓人?”

谢钦脸色发沉,木然盯着那张恼人的樱桃小嘴,一开一合尽是往外扔刀子,听到那句“随口说说”,心底涌上一股难以遏製的怒意,

所以,答应负责也只是随口说说?

环顾四周,微风和畅,窗明几净,就连地面皆是一尘不染,昨晚所有痕迹已被磨灭得干干净净。

谢钦给气笑了。

这辈子端委庙堂,生杀予夺,面对繁复朝务如闲庭信步,置身暗潮汹涌的诡谲官场亦是悠然自如,却还是头一回如此无计可施。

他深深闭了闭眼。

昨晚到后来她的渴望多过羞涩,他也曾怀疑是不是那杯酒有问题,那么眼下她的反应得到印证。

酒的事他自然会查个明白,但眼前更为棘手。

她是不记得昨晚的事,还是假装不记得?

若是假装失忆,表明她并不想留在谢家,也不想继续这场婚姻。

无论哪种情形,他都无法反驳。

人家女孩子不想认帐,他逼着她认?

这种事谢钦做不出来。

做不出来,不代表他会接受。

谢钦在心里迅速地将各种可能性过了一遍,心情郁碎到难以言喻。

谢钦没有当场揭发她,对于沈瑶来说是万幸,实则也是意料当中的事,他是君子,岂会强人所难,正因为他是君子,她才不能让他为难。

谢钦,她高攀不起,也不想高攀。

二人萍水相逢,也将是彼此的过客。

沈瑶见他不吭声,心里松了一口气,双手卷着垂下来的秀发,慢悠悠问,

“侯爷还要杵在这里看我梳妆么?”

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

若是眼神能洞穿人,沈瑶大约已被扎了几个窟窿。

谢钦一言难尽看着她,转身出了内室。

沈瑶等他离开,连忙摇了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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