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脉被温养的感觉很奇妙,像是躺在棉花团里一般,我没有再做什么古怪的梦,醒来时,他正靠在离我很近的榻沿处撑着头闭目养神。
他脱了外袍,松散的纱衣和长发散落一地,一缕清香在他发间萦绕着,愈发衬得他不似凡人。
我们之间散落着一卷他未读完的书,上面用娟秀的篆笔写着,“知身从缘起,究竟无所着。”是出自华严经的一语。
我将头转正看着房顶,还没想好要不要把他叫醒。
其实我希望,他能够把我的事情都告诉我。
至少不是看着我如同懵懂孩童般,无依无靠地摸索这个世界。
可是他对我的过去讳莫如深,我看得出来。
胡思乱想了一阵子,发现凭我自己根本挣不开清玉加在我身上的术法,只好用手指勾住他一缕散在榻上的鬓发,小心翼翼地拽了几下。
卷翘的长睫抬起,他的眼中还有些困倦的水光。
“娘子,可感觉有什么不适?”
他挥去我身上的术法,又拔掉我身上的银针后,才扶我下地。
我摇了摇头,“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也是刚刚。”他边说,边让我靠在他身上,按揉着我的手腕和肩肘。
“现在什么时候了?”
“这里天黑得早,已快到酉时了。”
起身出门时,清玉已经在他的园里架了烧烤的炊具,我们一起吃了他从海里捉回来的大鱼,那鱼和我整个人差不多大,肉质鲜美,竟可以切片生吃,亦可火烤。
他一边用果木烟熏着半条,一边削下一盘肉来递给我。
清玉也在旁边吃得津津有味。
第二天,我和清玉混熟了一些,他又不知道去了哪里,只剩我们俩人诊完脉后聊天。
“嫂夫人的病还需多温养几个月,不过有我在,无需担心。”
“清玉,你之前就认识我吗?”
“当然了,当时的情况别提多危险了,多亏我妙手回春。”
”我忘了一切,你也知道吗?
“唔……嗯。”
“那我的记忆,还有可能回来吗?”
他略带迟疑地摇了摇头,还是说道,“嫂夫人的药中有一味复活草,吃它的人必忘记前尘往事。”
“……”
我望着他,一时不该说什么。
“怎么了,嫂夫人可有何想对我说的?”
“你大哥叫什么名字?”
“不行啊,”他笑得神秘,“上神的名字,若是从别人那里打听到,那对上神本人是很失礼的一件事情。“
“可是你也知道我忘了……”
“那就等他愿意告诉你的时候,再告诉你吧。”
我收回了想继续问他的心,
“我从书里读到,凡是上神皆受供奉,等我回到人间去,总能弄明白。”
清玉的脸色变得有些古怪。
“嫂夫人你,想要去人间……?”
我点了点头。还没有找到给我留纸条的人,我总要去一趟的。
“你,你别去啊,那里,天寒地冻的……又,又天气炎热的,嫂夫人你还是别去了,不利于身体恢复,对,你要听我的,人间不利于你恢复。”
我抬起头想了想,认真对他道,“他可以跟着我,而且,山里好像也不利于我恢复,我的腿有好几次都站不起来了。”
他听罢愈发难为情,似是下定什么决心般,“那不如你们都搬来岛上住吧,我还能看着你,也就人间的一年半载,定让你恢复正常。”
“不要。”我道。
“为什么?”他难以置信。
“我不喜欢这里。”
后来清玉就不理我了,后面他更是发现自己昨天绑来的大鱼被人扔到了河里,一下午都在外面捶胸顿足又气急败坏地忙碌着。
我有些无聊,便沿着岛走了一段路。
不得不说,这座岛名为仙极岛,除了清玉的茅草屋子不太好看外,岛上的每一处都极美,处处是落英缤纷,芳草连天之景。岛很大,离茅草屋的最遥远一侧搭眼望去,有高耸入云的一座仙山,苍绿色的山体顶着洁白的雪尖,在云雾的掩映下散发着圣洁的光芒。
这岛安静,除了花瓣落地的声音,海浪拍岸的声音,竟再也听不到别的。
我自醒来后,也许是脑中太过空空荡荡,反而不喜欢这种书中说的安宁之境。
我迫切地希望看到更多人,见到更多事。
也希望看到从前的故人,告诉我曾经的我有什么样的过往。
“你原来在这里散步哇,嫂夫人。”
我顿步,还是初遇时的情景,清玉由一阵清风卷起的绿叶中化形,落在我面前。
“是啊,你都弄完了?”我随便寒暄道。
他面带苦涩,“我都听说了,嫂夫人慈悲为怀,只是可怜了我那条好不容易从天上引来的天河水。”
他说罢努力地仰起头,似是不让眼泪落下来。
我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遂没话找话道,“你今年
传统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