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我心神不宁,破天荒地早起,在院里绕着圈地踱步,犹豫要不要去探查下清玉那里的情况。吱呀一声门开,我惊讶地迎来比我还早,步履还匆忙的内侍官大人。“夫人醒得早。”内侍官微微躬身与我问好,紧接着便道,“既然有夫人在,还望夫人代为通传,国君已醒,还望神医能随咱家去面圣。”我点点头,准备赶紧去敲清玉的房门,路过自己那屋时门却突然打开,被他一把拽入房内。“我娘子不能去那边,我代她去。”他极为傲慢地站在门前开口,丢下我们,径直走到清玉那扇门前敲了几下。“这……”内侍官局促地上前几步,脸上的表情极为精彩,许是这时才发现园中的侍卫也不知去了哪,“夫人,这位……这位贵客是何时来的,且不说此事有违宫规,这,咱家怎觉得,此人和我祁阳国的定国文公长得如此相似?”“他……”我一时也不知道如何解释。“使官大人,若我说他就是你们的定国文公呢?”我硬着头皮道。还没来得及看他脸上讶异的神情,清玉那边门开了,他皱着眉一言不发地率先走过来,将我和内侍官隔开。内侍官也顾不得着急了,对着他施一礼道,“贵客可是夫人正在找的夫婿?贵客未奉诏入宫,此举有违宫规,咱家斗胆一问,贵客可是我祁阳国的定国文公,惊鸿大人?”他倒是尚有耐心听完,只是又皱了眉,一言不发。“使官大人,这确实是我相公。”后面的清玉跟我换了几个眼神,我只好跳出来解释,“只是此中缘由我也道不清楚,只是前日有幸拜访贵国宗祠,看到相公画像后才有些惊讶。大人能否看在我等为老国君悉心诊治的份上,允我相公面见国君?”说罢最后一句,我只觉得背后一道冷光袭来,只得当作自己浑然不在意,“我夫君隐居多年,此番也是听闻老国君抱恙在身,他才出此下策,冒然闯宫。”内侍官尚还听得一头雾水,他走上前一步,侧过头来面无表情地瞧了我一眼,忽然掏出了块我从未见过的玄铁牌。那内侍官见之大惊,当即就要给他磕头。“行了,”他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我断不会加害你们国君,不是还要治病,赶紧带路。”说罢他又回过头来冷眼看看我和清玉,内侍官匆匆行礼,吩咐着底下人开路,他大步走在内侍官身后,剩下清玉和我两人面面相觑。我摊了摊手,“是你示意我赶鸭子上架的。”他貌似心情很复杂,一脸纠结地看着我点点头。我们路上没有更多说话的机会,进了老国君寝殿,侍从们立马簇拥上来,对清玉极为毕恭毕敬,我和他一起被引着上前。老国君在床上召见了我们,他的精神看起来还不错,脸上的郁色有所缓解,冲清玉微微颔首,免了他的礼。“神医不必多礼。”他尚在病中,声音温和,看容貌和眼神却并不好相与,周身气场也让我微微有些害怕。“神医远道而来为寡人诊治,实为寡人贵客,寡人今早得知神医在山间修行,不问红尘俗世,不知是否看得上寡人这些许身外之物,聊以赠谢。”他示意了内侍官,一旁有侍从抬上来不少金银珠宝。“谢过国君。”清玉施施然回了一礼。
他似是思索了一下自己的自称,才道,“观国君面色,可知草民昨日疗法有效,今日前来,草民亦带来一人面见国君。”内侍官连忙上前,“回禀国君,奴今日似是见到了……”他上前去悄声耳语几句。老国君闻言微微睁大了眼睛,握住了内侍官的手腕,对他点点头。内侍官对低下候着的人招招手,后者带上来了步履吊儿郎当的“惊鸿”。老国君当即要掀开被子下床,众人大惊失色,迎枕,软靠,绒毯,陆陆续续被端了上来布置,一层层帘子卷起,老国君披着绒毯,在内侍的服饰下喝了口养神茶,才再度开口,“惊鸿,竟真的是你,你的容貌竟还是老样子。”透过他的眼神,露出了些许怀念的笑容。“你倒是走得匆忙,尚比君王还薄情寡义,可寡人曾许诺给你的身份,地位,寡人却做到了。”“噢,谢谢。”他表情不屑一顾地敷衍,神情微微透露出些许的不耐烦。“你多年未现身,曾经我们都以为你死了。”他忽然用了“我”这个字眼,神情只黯淡了一瞬,便道,“你来此想必不是来探望寡人,那你来做什么?”“寻人,寻到了便回去了。”“寻人?”老国君的眼睛在我们几人身上扫了下,似是发现了什么,“刚刚未曾留意,这位姑娘,长得倒像是一位故人。”老国君曾经见过我?我一时有些激动,按捺不住就想说话,却发现自己被施了法。“这是内子,她身子羸弱,不好在外多做停留,有清玉在此,国君的病情必能痊愈,我们夫妇二人便不再叨扰,也免得扰乱了宫里的规矩。”他说罢还极为客气地行了一礼。“倒也不必急着回去,”国君含笑,在我们几个人身上扫视几眼,“神医治好寡人的病,寡人尚未重谢,若是这位姑娘亦有不足之症,大可在宫内调理,寡人宫中奇珍异宝无数,皆可为姑娘所用。”我本就不想离开此处,可说不了话,只能猛地点头行礼。“如此也甚好。”清玉得了我的眼神,一脸心慌地帮我讲话,“我还需为国君诊治几日,也需要大嫂帮我打下手,为大嫂调理身子的药物也正好有几味还未找到,免不得向国君讨个恩赏。”“这有何难,神医只管写来,寡人自会派人去寻找。”他心满意足地对我们说罢,又对他道,“我从前留不住你,现在倒也不必留,你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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