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想直接找太崖算账,但未等发作,就想起了另一招——他只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对太崖说奚昭去山上检查阵石了,那儿也有住处,夜间多半就住在山上。果不其然,那蛇妖许是探到院中没奚昭的气息,道了声谢后转身便走了。现下都还没回来。绯潜神情不变:“没,我昨天一直在这儿,谁都没来过——哦,想起来了,那元阙洲来过一趟,说是有事找你,不过听说你不在,便又走了。”“我明日去问他。”奚昭捏了把他一直乱抖的耳朵,“绯潜,你不困?”“困。天一冷,便总想睡觉。”绯潜稍低着头,将耳朵往她手里送,同时偷偷摸摸嗅闻着她身上的气息。确定没那蛇妖的气味,才勉强放下心。“是冷。”奚昭吹灭蜡烛,卷着被子往床上一躺。绯潜在身旁紧挨着她,忽道:“山上的阵石都差不多检查完了,我过两天可能要离开一趟,有些事还没解决完。”奚昭想也没想,便应了声好。虽早知道她不会在意他的来去,但绯潜心底还是有些泛酸。“昭昭,”他趴伏在她身边,一条长尾摇来晃去地甩着,“能不能……说些留我的话?”奚昭在一片夜色中睁了眼。她偏过头,但因天太黑,什么也瞧不见,更看不清他神情如何。她想了想,好半晌才开口问:“下雪的时候会回来吗?”绯潜眼眸稍睁,尾巴如触电般急速抖动一阵。“嗯。”他又往下趴了点儿,半张脸埋在臂弯后,“你都这么说了,自然要回来。”话落,他又化出虎身,在旁蜷成暖烘烘的一团。奚昭明显感觉到床榻往下陷了陷。……是挺暖和的,但也的确很重。翌日一早,奚昭就找到了元阙洲。刚进院子,她便远远看见了他——一人坐在房中,阖眼休憩着。旁边应是熬着药,药香直往院中飘散。怪冷清的。许是听到动静,他倦抬起眼。看见她了,他缓缓起身。奚昭三两步走进院子,合了伞。元阙洲从她手中接过伞,道:“这两日下雨,若有事找我,只需驭使那契灵便可,也免得往外跑。”“也不远,出来透透气。”奚昭道,“昨天听绯潜说小寨主找过我,是有什么事吗?”“是为驭灵的事。”元阙洲倦咳两声,温声细语道,“我仔细想过,鲜有妖族修习驭灵术,修炼起来恐会十分艰难,难免有气馁之时。若能陪你一道修习,也好随时照应心绪。”奚昭起先还觉得他这番话来得莫名其妙,随后才想起,现下她的身份是从别寨来的妖,而非人族。她立即点点头:“那要怎么做?”“妖族难修驭灵,是因体内本就有妖气,会对外物有所排斥抵触。”元阙洲解释得详细,“就如那日一样,你先前的契灵也在排斥我的存在。但经你驭使,契灵终会接纳。而妖气不同——不知你是什么妖?”她是什么妖?奚昭面上不显,在心底盘算着。该从哪儿开始编。还是直接与他说了实话?正想着,她便听见元阙洲温声猜测:“那日你入我识海,是往我平日里喝的药里掺了什么东西吗?昨天遇着那蛇妖后,我才想起那日的药中似有些许蛇息——概是蛇鳞粉?”这人怎么也嗅出来了!“是。”恐他知晓太崖跟她认识,奚昭不露声色地接过话茬,“是弄了些鳞片。”“你的?”元阙洲仍是那副温和神情,“但有如此毒效,概是七寸附近的鳞片,拿在手中分外危险。”奚昭却道:“没事, 我又不吃。”刚说完,她便噤了声。差点忘了。她是没吃那蛇鳞粉,但给他吃了。元阙洲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 问她:“你是蛇妖?”“不是, 这是以前从山下弄来的一些蛇鳞粉。”奚昭糊弄他, “至于什么妖, 我不太想说。”元阙洲清楚有些妖确然不愿让其他人知晓自己的妖身, 便温声道:“仅是问问,不说也无妨。”奚昭点头。
眼下刚巧有机会修炼驭灵, 她便召出了那龙灵。两人坐在一块儿, 看着那灵物。还是一条手指长短的浅青色小龙, 在她的手心来回盘绕着。瞧着颜色清冽, 但她能感受到一股明显的热息。她抬眸看元阙洲:“它好像没什么灵力, 也不太听话。”她昨晚试过好几回, 往这灵龙上丢掷东西, 便会像丢在云雾上一样穿透过去——起不了防护功效。又尝试着像cao控鬼雾那般, 用灵龙去啃咬什么东西,但也没用。总而言之,她还没试出它到底有何用处, 好像既无攻击能力,也没法防御。更像是个模样精巧的吉祥物。“这灵物尚未开鳞。待它开了鳞, 才能显现灵物的能力。”元阙洲道。“开鳞?”奚昭仔细观察起那灵龙,这才发现它看起来滑溜溜的, 好似瞧不着多少龙鳞。“是我的缘故。”元阙洲面露些许歉色, “身体一直不算好, 这灵物也受此影响,龙鳞未开。”“小寨主怎的这副表情?如今这样又非你所愿。”奚昭抬手, 好让他看见那条小龙,“若没开鳞,那就想办法帮它开鳞便是。”她语气轻快,好似这点事根本不算什么麻烦,总能找着办法解决。元阙洲稍怔,眼底温色更甚。“确是这般。”他轻声应道,“你可以先试着与它共处,以接受彼此。”奚昭了然。她在《驭灵录》中读到过,并非定下灵契后,灵物就能受契主cao控。有些灵物还得慢慢培养感情,待其彻底接纳契主后,才能驭使。思及此,她尝试着去摸那灵龙的脑袋。但还没挨着,就被它灵活躲过。避开指腹后,它缠绕着手指盘旋而上,不住转着圈。奚昭看向元阙洲:“它好像不愿让我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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