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岐思忖良久,终是垂下手去。“昭昭,”他俯过身,气息隐隐泛烫,“如方才那般,若有不适,要随时告诉我。”奚昭点点头。下一瞬,他便轻吻住了她。气息绵密又亲昵地交缠着,辅以轻吮慢咬。奚昭往后稍仰着,一手反撑在竹榻上。意乱间,她陡然听见雨声。“等等——”她捉住那压在衣襟处的手,低喘着气说,“小道长……换个地方吧。”“昭昭要在何处?”蔺岐仍是一脸平静。唯从稍显急促的呼吸,还有那洇着水红的眼眸中窥见些克制的欲念。“不在明泊院。下雨了,问星很可能过来找我。”“嗯。”蔺岐在她眉心处啄吻一番,随后抱起她,转瞬便消失在原地。宁远小筑。已是黑夜,房中没一点光亮,昏黑中何物都瞧不清。跌坐在床榻上时,奚昭感觉自己碰倒了什么东西。等蔺岐点燃烛火,她才看见是叠空白符纸。洋洋洒洒落了一地,还有些落在床上。尚未捡起,蔺岐便已拂开她面颊边的乱发,又吻住她的唇。像往常那般温和,带着难以掩藏的爱慕。奚昭仰躺下去,手下压着一沓散落在床榻的符纸。秋雨飘摇。冷风从窗缝间钻进, 游走在潮热的空气里。像是缕没入热汤的冷水,须臾就消散不见。奚昭先前看过蔺岐画符。虽说他师徒二人是出逃在外,身上除了些玉器, 再没多少值钱的东西。但他所用的符纸, 哪怕她不画符, 也看得出都是上品。纸质细软, 有些摸着更如软绸。而现下, 那些符纸乱作一团,俱被她压在手下。即便符纸顺滑, 也在挤揉下变得粗糙糟乱。攥成团的符纸在床铺上来回摩挲、游移着, 轻一阵重一阵, 偶尔使的力道太大, 甚而快要嵌进软被里去。两三刻后, 借着暗淡烛火, 蔺岐终于发觉她手里还攥着不少符箓。那些符箓已变得皱皱巴巴, 还洇着薄汗, 在被榻上擦出了不少碎纸屑。“昭昭……”他顿住,指腹顺着那修长的胳膊移至手上,“松开。”奚昭勉强睁着眼。眼下她快意难平, 游窜在脊骨的酥麻像网一般将她扑着,连思绪都混沌不清。好一会儿, 她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可没法松开。她只觉身躯都快崩断,忍不住想要攥着些什么。蔺岐拂开她面颊的碎发, 断断续续地落着吻, 再耐心地帮她把手松开。他道:“可以掐着我。”奚昭哽了声, 抬手圈住他的颈子,双臂不受控地收紧。房中再无人说话。仅剩的压抑到极致的呼吸, 也被淅沥秋雨压得模糊不清。不知过了多久,房里似也下了雨。但要更稠、更清亮,将符纸打湿一片。那些符纸并非全是空白的,偶有几张写了些字迹,也被透亮的雨水洇开墨迹。“小道长,你的符纸……嗯……”奚昭推开那些纸,“没法用了。”自始至终,蔺岐都没开口说过几句话。沉默得仿佛哑了口般,唯有接连不断的低喘将他的情绪彰显得清清楚楚。眼下见她去看那些纸,他稍直起身,将枕边的符箓扫开。
“无妨,”一把嗓子哑得不成形,“昭昭……些许符纸罢了。”只是他手上一时没收着劲儿,连带着桌上烛台也一齐扫落。滚烫的蜡油淌下,烫在了手臂上。眼下他衣衫散乱,那蜡油有些许滴在了乱得不成样的衣袖上,另一大半则径直烫在手臂。灼痛袭上,混着那足将他脊骨折断的快意,一同袭上。他闷哼一声,复又低垂下了头,在一片昏暗中望着奚昭的脸。“昭昭……”他忍着痛,轻抚起她的面颊,“别忘了解开禁制。”奚昭浑身都在抖。方才他借用道缘命印帮她解禁时,她便体会到了泛热的妖气。而现下,有一股更为温热的气息。借着那真阳之气,她终于感受到了禁制的存在。分为十二道锁,钉死在她的魂魄上。她抬起酸麻的手臂,搭在了蔺岐的肩上。他将她抱起,从榻上寻了处干净地坐下,使她坐在自个儿腿上。奚昭将头埋在他的肩颈处,尝试着调动那气息,解开魂锁。比起道缘命印,这法子要好使得多。不过一刻钟,她便顺利破毁了魂锁解开并无多大实质感受。不过像是风吹水止般, 那道元阳之气因为解禁而损耗些许后,便渐渐平寂下来。奚昭等了片刻,仍无动静。那道气仅如一小簇温热的火苗, 暖烘烘地静放在那儿。她稍抬起脑袋, 呼吸微促地问:“小道长, 为何它不继续解开禁制了?”蔺岐尚还处在意乱之中。额角不住跳动着, 连带着脖颈上的经脉也是。心跳一阵重过一阵, 仿佛随时都会撞出胸腔。哪怕她仅有细微的动作,那强烈到足让他窒息的快意便会更添一分, 永无止境似的。他尽量平缓着不稳的气息, 低喘着哑声说:“禁制被破, 会有妖气外泄。元阳之气吞噬了外泄的妖气, 需要时间平复。等将外泄的妖气吞噬疏散干净, 便会自行解开第二道魂锁。”奚昭明白过来:“意思是只需等着它挨个儿解开了?”“嗯, 至多半月。”蔺岐稍顿, 又问她, “昭昭,可有何处不适?”奚昭摇头。随她动作,一滴热汗顺着面颊滑落, 又被他以指腹拭去。“小道长,”她的手搭在了他肩上, 指腹压着浅浅的抓痕,“那些书也不算白找了, 竟学得这般用心。”“嗯。”蔺岐垂下眼帘, 耳颈已发烫到仿佛滚过热火。呼吸不稳, 语气尚且平静。“但应适度,以免对你身体有损。”“那……”奚昭捏了下他发烫的耳尖, “可以,拿出来了。”蔺岐便将手扶在了她的身侧。借着他往上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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