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秋木的话,小童子也慌了,还没来得及喊声二少爷,就听见重物落地的声响。他着急忙慌地跑进门,只见那把练手的木制重弓掉落在地,摔碎成两截。而月郤已不见身影。秋木跟在他身后,问:“二少爷人呢?”“应该已经过去了。”小童子冲进屋,急急忙忙地找起丹药,“到底怎么回事,月姑娘好端端的如何会突发厥症?”秋木惊魂未定,擦了把泪水后声音发抖道:“她……她就是喝了碗姜汤,手上就开始起疹子,脖子上也是。然后……然后抖了两阵,就摔地上昏迷不醒了。可那姜汤我们事先都尝过,没什么问题。”小童子手一顿:“你过来了,月姑娘一个人在那儿?身边有没有人陪着?”“那位蔺……蔺道长也在,不知给小姐喂了什么丹药,就让我快些去叫人。我跑去找医师,医师不在,只能往这儿来了。”“你!秋木,叫我怎么说你才好!”小童子将些瓶瓶罐罐一骨碌全塞进了芥子囊,语气更急,“那蔺道长到底是外人,外人!你知道么?把姑娘托给一个外人照顾,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纸鹤传书不行?用玉简不行?”秋木此时才后知后觉到不妥:“这,我……我实在是急昏头了。”“也罢,左右少爷去了。”小童子拎起芥子囊,“你也别哭了,这事儿突然,谁都没料到。走,快些去看看。”秋木连连应好,顾不得擦眼泪便跟上了他。玉兰花厅。瓢泼大雨被风吹进长廊,奚昭蜷躺在地,捂着腹部,疼得近乎痉挛。散乱的长发不知是被雨水还是冷汗浸湿,原本白皙的颈子眼下也泛出薄红,且有加重的趋势。蔺岐跪在地面,将她的脑袋小心托在膝上,另一手则探进碗里的小半碗姜汤,放出一缕妖识。没有毒。他收手,转而作剑指搭在奚昭颈上。脉搏急促,快得惊人。他拨开她的眼皮,拂开头发观察颈上红疹,同时唤道:“奚姑娘,哪里作痛?”奚昭处在半昏半醒间,意识不清地念道:“疼……浑身都……都疼……手……手……”已是气若游丝。见她右臂抽搐不止,蔺岐轻握住她的腕,说了声“得罪”后,便掀起衣袖。她的胳膊上本印着和虎兽的临时契印,而眼下,那淡蓝色的印子竟像着了火般,变成灼目的深红,烧灼着她的皮肤。只看一眼,他便拧了眉。放下衣袖,他正欲抱起她,忽从斜里袭来阵气流。下一瞬,月郤凭空出现在庭院中。雨势渐大,他却顾不得冷雨浇身。看见蔺岐把奚昭抱在怀里,原本焦灼不安的神情间顿时多了几分怒意。他下意识以为奚昭的病痛和蔺岐脱不了干系,怒道:“你做什么?!放开!”并大步上前,想要推开他。但就在这时,听见他声音的奚昭恍惚移过视线,瞥见了他。目光对上,月郤强忍着冲脑而上的怒火,安抚着她的情绪:“绥绥别怕,我马上带你去看医师。”可和他想的不同,她不仅没应声,反倒避开他的视线,忍痛抓住蔺岐的手:“不要……不要他。”气息微弱,每个字都轻若雨声。偏偏重砸在月郤耳中,令他僵停在石阶上。此时他与她仅有一步之遥,却被那回避的态度隔在千里外。为何?为何要避开他?“绥绥,”他尚处在一片茫然中,艰难开口,“是我啊,月郤!你不认得了吗,你、你怕我做什么?怎么、怎么会……”说话间,他跨上石阶,想要去碰她的脸。可还没挨着,奚昭便反手推他。许是太疼,她难以控制住力度大小,推开他后,手顺势落在了他脸上。一巴掌打得结结实实。月郤登时愣住。奚昭偏过头,直往蔺岐怀里躲去,抓着他的胳膊急道:“走……走……”蔺岐看向被打懵了的月郤,直言:“她似乎不想让你靠近。”月郤呼吸一滞,嗡鸣声从耳中刺向头顶。在那令人头晕目眩的慌惧里,血液急速涌上,又轰然溃退。
“什……么?”他不敢置信地开口,“我……我没明白。”什么叫……不想让他靠近?趁他发愣的空当,蔺岐抄过奚昭的膝弯,直接抱起她。“我会先帮奚姑娘检查病情,请月公子在外等候。”他顿了步,又道,“姜汤里无毒,但她确然是喝了那碗姜汤才引发厥症,不妨先去查查可有什么人对汤动过手脚。若府中有医师,也可叫几位过来。”月郤自是不甘就这么将人交给他,可看向奚昭时,却只能望见疼得惨白的一点侧脸。竟连眼神都不愿分与他些许。被她打过的那块儿烧得灼痛,他咬紧牙,让出路。“好,我先去查。”蔺岐抱着奚昭回了卧房,月郤则守在门口,又以纸鹤传书催促医师。没过多久,秋木和小童子两人就急匆匆赶来了。那童子大喘着气道:“小少爷,我带了药,府中医师也回了信,说是很快就回来。”月郤似还没回过神,怔了半晌才斜过戾眼。“把药送进去——秋木,你留下。”秋木收回刚迈出的步子,惴惴不安地瞟了眼早已跑远的小童子。“二少爷,”他概已猜到月郤想问什么,不等他开口便主动解释,“小姐喝了碗姜汤,那姜汤先前也熬过一回,从材料到做法都没变过,并未出什么事。”“来的路上可碰见过什么人?”月郤问。秋木仔细回忆一番:“不曾。”月郤思忖着说:“蔺岐呢?他可有碰过姜汤。”“也不曾,小姐喝时蔺道长就在廊道里,离得很远。”秋木稍顿,忽想起什么,陡然皱起脸。“少爷,就是——”天际陡然劈下一道响雷,将他的话掩去大半。心头莫名弥漫开不安,月郤皱眉:“就是什么?”秋木正欲开口,小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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