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小的自然知道,只是天色已晚,我家老爷确实已经睡下,太医也曾吩咐过的,需得多加保养……小的是什么身份?怎敢进去搅扰?”“你!”尤府管事?一阵恼火,几乎就要指着对面骂。“好了,”尤峥却已下轿,亲自过来对胡府门子和气道,“今日确实有事?耽搁,老夫有事?同阁老商议,可否代为通传?”胡府门子忙行?礼,闻言苦笑道:“阁老,实在不是小的不通传,这,这实在是……里头的大管事?说了,老爷吃了药睡下,任何?人不得打扰……”他?就是个看?门的,若明知故犯,纵然老爷不怪罪,夫人、老夫人和管家、大管事?的,随便哪位怒一怒,也够他?喝一壶了。尤峥垂眸片刻,倒不同他?为难,“也罢,是我今日来迟了,回头若阁老问起?,你便说我来过了。”
回去的路上,尤府管事?尚且忿忿不平,“老爷,那胡阁老未免也太拿大了些,以往您去瞧他?,这会儿且睡不着呢,怎么今日偏就睡下了?”“住口!”尤峥呵斥道,“胡阁老也是尔等能议论的?再?叫我听见这样的混账话,一律拖出去打死!”管事?的便不敢吱声了。可等回到尤府,听说自家父亲吃了闭门羹,尤文?桥却又?忍不住拍案而?起?,“欺人太甚!父亲您一日之内cao劳至此,晚膳都没来得及用便去探望,他?却避而?不见,是何?道理?”见尤峥不说话,尤文?桥越发恼火,“父亲何?故这般小心,暂代首辅的旨意是陛下金口玉言,名正言顺,咱们又?不曾亏欠他?什么,好端端的受此折辱,何?苦来哉?”等他?发泄完毕,尤峥才斜眼瞅了他?一眼,“说完了?”尤文?桥一愣,“啊?嗯……”尤峥嗤笑一声,摇头,“蠢材。”说完,自顾自用饭去了。尤文?桥被闪得慌,终于?觉察到哪里不对劲,追了两步又?停住,忙叫了今日随行?的管事?来问话,“我且问你,父亲几时出宫,走?得哪条路,又?是什么时候到的胡府?”“尤阁老的轿子离去后不久,胡府的门就开了,好像有人出来追了两步,到底迟了,又?转回去把那门子骂了一顿……“秦放鹤家离胡、尤二府都不近,大正月人来人往的,入夜后想探听消息就不大方便,但妙的是刘凌的郡主?府就跟胡府在一条街上!她?显然是个非常果?断的女人,一旦定下同盟便不仅仅停留在口头上,譬如今日,便 (小修)落定(一)尤峥打了胡靖一个措手不及,但后?者也非坐以待毙的性子,次日胡府管家便亲自押着昨日的门子来到宫门?口,向尤峥请罪。“……下人愚钝,不知变通,竟拦阁老在外,属实不该!昨日老爷得知,又急又气,奈何阁老家的轿夫腿脚颇利……”管家唱念做打俱全,诚意非常,却又在轻描淡写间说出胡靖对此事一概不知,皆是下人自作主张。且尤阁老您即刻就走,焉知不是存心的呢?此地乃百官落轿之处,又值上朝时分,人来人往热闹非常,所有人都将这一幕尽收眼底。若要致歉,私下个人府邸多少去不得?何苦非挑这个时候堵在这里?尤峥便知这一局是自己胜了,心下大定,沐浴在一干同僚的注视中?,分外坦然。其实到了这一步,二人私下如何和解,已经不重要;尤峥是否有意为之,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事已至此,胡靖陷于被动?,若什?么都不做,就?坐实了他拿大、借机为难同僚;而若想挽救名声于万一,只能如此这般做戏与?旁人看。他没得选。但更关?键的是,尤峥会不会接?怎么接?那?边秦放鹤刚下轿,就?见?尤峥先是一愣,然后?才像是终于想起来什?么似的,诧异笑道:“此等小事,我早已忘了,我深知阁老非寻常人也,何必在意?”胡府管家脸上的笑意一僵,望向尤峥的眼中?满是难以置信,旋即便是滚滚而来的憎恶。大局已定,秦放鹤不禁暗叹。尤阁老啊尤阁老,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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